前几日因为往外跑的太勤,被宰相夫人旁敲侧击数落了一番,于是这两日五小姐没敢再往外走。
午后百无聊赖,刚刚睡下就听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在叫她。
“小姐,姑爷在后院外面等你。”
她梦里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揉揉眼。
“谁?”
丫鬟平日见惯了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说话也有些百无禁忌。
“想来这两日没见着,姑爷想你啦,所以趁着夫人午歇,过来瞧瞧。”
五小姐没空跟丫鬟计较,披了件外衣,鞋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她住的小院子距离外墙有段距离,那地方有个角门,专供丫鬟们平日出去买东西用。
哈伦以前偷偷来接她出去玩,也是在这里等,宰相夫人未必不知道,只是每次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远远地,她就看见哈伦那张俊逸中带点少年气的脸,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三分笑意,脚下步子也愈发快。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哈伦见她,立刻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神色,伸手握住她手腕。
“小五,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件特别重要的事。”
五小姐也被他那股子兴奋劲儿感染,下意识反手回握住对方的手。
“什么?难不成说书的又出了新段子?你等我换件衣裳,咱们这就溜出去瞧瞧。”
“不是不是。”哈伦一把扯住要跑的五小姐,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我发现,我师伯喜欢我师父,但是又好像对我师姑有好感。我作为师侄,要不要近水楼台帮他们撮合一下呢?”
饶是这些日子以来几乎能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但这段信息量极大的话还是让五小姐反应了半天。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小心翼翼开口。
“我们自己都尚且没有成婚,管这种事似乎不大合适吧?”
哈伦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点点头。
五小姐以为他懂了,结果却听他兴致勃勃道。
“那我们尽快成亲吧。”
***
陆夭来听音阁之前,设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而谢文茵刚刚脱口而出的,是其中最坏的一种。
“就因为你不是先皇血脉?”
谢文茵闻言大惊,迅速四顾,确认周遭无人之后才又开口。
“三嫂也知道了?”她苦笑了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陆夭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是两辈子以来,她和谢文茵之间最尴尬的时刻。
因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闺中密友讨论对方母亲偷情的事宜,饶是平时运筹帷幄,此时此刻也只感觉到尴尬这一种情绪。
“她们上一辈的事情,与你无关。”陆夭上前两步握住谢文茵的肩膀,“你和司大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等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就因为这么多年,所以没人比我更知道司云麓的好。”谢文茵露出个跟她性子完全不符的恬淡笑容,“这件事他不能被连累,一旦真的东窗事发,我希望他能置身事外。”
陆夭迅速领会她话中的深意。
这件事,既然谢文茵能知道,城阳王能知道,自己能知道,就说明启献帝早晚也能知道。
混淆先皇血脉是件不可饶恕的大罪,虽然启献帝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十有八九会把这件事压在后宫范畴。
但问题就在于,帝心难测,谁也不敢去赌那个万分之一。
可前后两世,若是就这样错过了,着实是太可惜了。
陆夭扪心自问,她的重生,不就是为了让周围人过得比前一世更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你珠玉在前,司大人再想谈婚论嫁并非易事,放眼都城,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呢?”
“所以我不仅仅是要退婚,还得帮他找个适合的姑娘,否则就太对不起他了。”谢文茵轻笑一声,定定看向陆夭,“你觉得谢浣儿怎么样?”
陆夭回望她,已经无法表达心里的震动了。
“你是疯了吗?”
若说是怕自己的身世会连累到司寇,难道谢浣儿不是城阳王的女儿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谢文茵像是看穿了陆夭的想法。
“你知道皇兄为什么敢大张旗鼓给皇长子办认祖归宗的仪式,而不是先给三哥办储君仪式?”她眼神瞥了眼窗外,似在确定周遭是否真的没人,“他已经打定主意,想让皇叔来替卫朗的身世作证了。”
陆夭闻言,不由自主蹙紧眉头。
城阳王在大楚百姓当中也颇有声望,自己最早想跟启献帝谈条件的时候,想的也是能不能将卫朗放在城阳王名下,假装是他抚养长大的孩子,可信度明显高些。
可后来知道城阳王跟谢文茵的关系之后,她就没再打这个主意,没想到,启献帝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既然如此,这也是个机会。”陆夭脑子迅速转了转,“横竖他亏欠你们母女这么多年,借他之手,成全你和司大人的婚事,也是当父亲应该做的。”
谢文茵闻言苦笑了下。
“我压根没有认他的打算,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