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这座庄子的林子颇大,但肉眼可见的建筑,只有花海中这间供女客们换衣服的净室。
陆夭用最快的速度将人拖到里面,并且跟昏迷的小丫鬟对调了衣服。
刚刚整理好裙裾,就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男子身影进来,见榻上躺着身穿宁王妃衣裙的人,喜得直搓手。
看也没看陆夭这边。
“都办妥了?”
陆夭心下一怔,来人口音有些许耳熟。为免被认出来,她言简意赅地答道。
“是。”
“这差事做得不错,本王很满意,回头去领赏吧。”
能在肃王地盘上自称本王的,那应该就是本尊了吧,怪不得声音有些耳熟,前几日在丧礼上才见过。
陆夭脑子飞转,就见那人搓着手,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往床上摸去。
就是现在。
陆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气,然后迅速洒出一把麻醉药粉,片刻之后,就见肃王踉跄着倒地。
“大胆,你这小丫头敢暗算本王,不想活了吗?”
陆夭从阴影里走出来,完完全全露出脸,冷笑道。
“几日未见,肃王胆子见肥,连侄妇都敢觊觎,你才是不想活了吧?”
肃王冷汗连连,干笑道。
“本王不知道宁王妃说什么呢,你不在后院跟女眷们赏花听戏,跑到这里来干嘛?”
“不是肃王想请我来吗?”陆夭抖了抖手中那张纸条,面带讥讽,“你也算考虑周全,这笔迹确实是谢知蕴的,但他绝不会派不是自己心腹的人来叫我。这点,你就露了马脚。”
谢知蕴向来缜密,即便是真的派人,也只会派自己的小厮,怎么可能随便在人家府上抓个丫鬟交代差事?
而且他虽然偶尔也轻狂,一般都是关起门来自家轻狂。肃王庄子上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撞破,他一个大男人即便无所谓,自己名声要往哪里放?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这都不可能是谢知蕴会干的事情。
肃王还佯装不知。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本王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纸条。”他强忍住头晕,讪笑到,“本王确实有些风流,但也断不会吃窝边草……”
陆夭冷笑道。
“肃王向来不理朝中事,跟我宁王府也没有书信往来,这字条上的字想必不是你自己弄来的。”她沉下脸,看向肃王,“说吧,给你出主意的人是谁?”
虽然不确定肃王是不是如外界传言那样的酒囊饭袋,但谢知蕴向来谨慎,几乎不与人书信往来,所以笔迹鲜少外流。
而那两个字不像是别人誊写的,唯一可能,这东西是有人刻意给肃王的。
“我劝你识相点。”陆夭晃晃手里的瓷瓶,“想想若是被人知道,你试图玷污侄媳,会怎么样?”
肃王面色微变。
“肃王爷大概也听过坊间传闻,知道我用毒的手段。”她缓缓打开瓷瓶,轻轻滴了一滴到肃王手背上。
不消片刻,他便杀猪似的叫起来。
“你给本王用了什么玩意儿,快给我擦干净。”边嚎叫边挣扎着去抹,但身体却偏偏不争气,很难挪动半分。
陆夭轻笑了下,将瓶口抬高,不偏不倚停在肃王的裤裆上方。
“曾听人说,热油烧灼最是疼痛,我这药不知道比起那滚开的油又如何?”说着倾斜药瓶,做出要倒的样子。
肃王见她动真格的,后背顿时冒汗。
“你别乱来,我是先皇封的亲王……”
“我还是皇上封的正一品王妃呢。”陆夭说着,伸手摸出之前宁王给的玉,在他眼前一晃,出言威胁道,“莫说我今日伤了你,就是失手杀了你,谢知蕴也能把这件事兜住,你信吗?”
肃王再眼拙,也认得出那是先皇御赐之物,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眼见陆夭那瓶子越来越斜,登时慌了。
“别别,你别倒,我说,是有人给我送了封信,说老三带着你来庄子上,随信还附上了老三的笔迹。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本来琢磨陆夭吃个哑巴亏,势必不敢声张,日后二人隔三岔五暗通款曲,岂不刺激?
谁知道竟然被抓个正着。
陆夭眉心攒起,谢知蕴和她的行踪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若不是有心盯着,断然不会知晓那么清楚。
他俩前脚刚进皇庄,肃王妃后脚就送了帖子,时间卡这么紧,事情真相未必像肃王说的那样。
正思忖着,就听见外面有响动,陆夭急忙撤步往门后躲,还没完全躲好,门就被一脚踢开。
陆夭抬眼望去,见进来的正是宁王,二人四目交汇,陆夭提到嗓子眼那根弦瞬间松了下来。
宁王扫了眼屋内,见床上那人穿着陆小夭的衣服,愣怔片刻,登时明白过来,他一脚踩在肃王背上,并顺手封住了他哑穴。
肃王目眦尽裂,宁王犹不解气,伸手就往腰间匕首摸去。
陆夭眼疾手快急忙拦住,冲宁王摇摇头。
“他还不能杀,我有别的用处。”
园子里,十来名女眷簇拥着肃王妃急急朝这边走来,众人边走边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