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四面都是密林,虽然号称围场,但视线所及处,基本只是雀鸟和野兔,大的野兽则要到更深处去寻觅。
陆夭和谢文茵,一个想要兔子,一个想要松鼠,都不是什么庞然大物,所以只在外围打转。
宁王倒是也无意争魁,就陪着陆夭走。
“你说带我去阻止有辱皇家血脉的事,就是搞这个?”
陆夭在一簇刚刚开放的迎春花附近发现了一只獐子的踪影,这东西油滑得很。
陆夭骑术不错,但箭术却平平,投壶那种需要巧劲儿的还可以,射猎这种需要力气的就不行了。
她早已放缓了马速,临近那畜生跟前时干脆勒住缰绳,抬手对宁王做了个手势。
宁王会意,取出背后长弓挽起,微微眯眼,无声搭箭,将箭头缓缓瞄准猎物。
就在此时,陆夭身下的马突然躁动,随即挺立起来,陆夭猝不及防之下被闪得往后仰倒,差点被掀翻。
她反应奇快抓紧缰绳,并立时倾身往前趴在马身上、马儿猛地一甩蹄子,随即不管不顾朝前狂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陆夭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凭本能紧紧抱住马脖子。
那马是特地为姑娘们挑选的良驹,性子温顺,但毕竟血统优良,平时不跑则已,一跑起来简直快如闪电。
马匹嘶鸣着往前疾奔,颠得陆夭摇摇晃晃,劲风打在脸上,吹得她睁不开眼睛。那马到后来易家完全失去了控制,带着她不管不顾地穿过高高的灌木丛,任凭如何拉紧缰绳也不肯停下。
陆夭感觉衣服被灌木的刺刮破,有些皮肤火辣辣地疼,想来是受伤了。
她知道谢知蕴就在身后狂追,心下略略安定,但疯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好容易尝试着睁开眼睛,看身下一晃而过的草地,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林中地势不平,草丛里随处可见乱石,若是想要跳马求生,大概率会摔成重伤。她试着摸向腰封处,那里面的荷包里藏着银针,那针淬了药,能让人瞬间陷入昏迷。
但她从来没有在马这种大型动物身上试过,陆夭一手死死抱住马身,另一只手终于把荷包拿了出来。然而马儿一个奔越,陆夭手中的荷包直接掉落在地。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眼看这匹马就要冲上前方小山包,山包后面不知道有多高的断层,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宁王了。
“谢知蕴!”
她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此时但见一道黑影从后方极快地掠过,从疯狂奔袭的马匹后背直接把人捞了起来,二人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马上。
马匹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宁王赶在失去平衡之前,提气带着陆夭往一侧冲去。
但因为冲势太猛,双双因为惯性失去平衡,陆夭裙摆翻滚,宁王拼尽全力将她严丝合缝抱在怀里,还悉心将手垫护在她脑后。
二人从小山包一路往下滚,直到最后撞上一棵参天古木才算停下来。
“你有没有事?”
听着那声音里染了十足十的急切,陆夭拼命压下翻涌而上的恶心感。
“我没事,你怎么样!”
不等宁王回答,她从他怀中速速起身,立刻就要替他查看伤势。
她没忘记前一日陪启献帝狩猎,谢知蕴的手伤了。
“我没事。”沾了满身尘土的宁王极其利落起身,放眼望去,那匹马已经奔向密林深处。
“追不追?”陆夭问道。
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绝非意外,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但除非能把马制服,拿到证据,否则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
宁王略有些踟蹰,他自然也不愿吃这个闷亏,但把陆小夭独自留在这里显然不够安全。
正犹豫着,就听不远处有人喊。
“三嫂!”
回头就见谢文茵边翻身下马,边快步朝她跑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远远看见你的马像疯了一样。”
陆夭快速拉过谢文茵,冲宁王道。
“你去追,我跟琳琅在一起,这就往回走。”
谢文茵虽不明就里,但看二人表情也能猜到是很严重的事情,当即点头。
“司云麓,你也跟着三哥去吧。”
司寇微一蹙眉。
宁王没有理会他,冲陆夭点点头,径自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马,没有片刻耽搁,追向惊马的方向。
“自己小心些,实在不行便算了!”陆夭朝着他一起绝尘的背影喊道。
司寇见状,沉吟了下。
“你和宁王妃立刻回去,这里距离围场不远。”说毕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燃放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我去看一眼谢知蕴。”
谢文茵立刻点头。
“那你也小心些。”
司寇的动作几不可见地迟疑了下,但很快便翻身上马,追着宁王走了。
“三嫂,你从马上摔下来了?要不要紧?”待二人走远,谢文茵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事。”确定宁王走远了,陆夭才敢检查自己刚刚被刮破的地方。
还好,只是手臂被划出几道血痕,伤口血液已经开始凝固。
“那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