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段小插曲,陆夭和宁王到行宫的时候略略晚了些。
“你刚刚出手那一下,是不是有些重了?”
静王的脸挂了彩,等下若是面圣,必然会被问及。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告黑状。”
宁王一副兀自不解恨的样子,他一时半刻没看住,陆小夭就被人欺负了。
陆夭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解释。
“他污蔑我和太子之前有染,所以我才……”
“不必解释。”宁王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陆夭愣了愣,谢知蕴是生气了吗?
“跟太子有染,是真的吗?”他语气听不出起伏。
陆夭有些恼火。
“当然不是。”
“那就不用解释了。”宁王握住她的手,目不斜视往前走,“我相信你眼光也不会这么差的,毕竟有我珠玉在前。”
“我以为你介意,不然干嘛绷着脸?”
“那是因为我后悔,揍那小子轻了。”
陆夭失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行宫距离京郊不远,所以即便是圣驾出行阵势浩大繁琐,一路走走停停,前后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此时行宫外,各府马车熙熙攘攘挤在一起,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夫人小姐们寒暄问候的场面。
陆夭向来是贵妇群里的核心人物,此时陆续有人上来跟她打招呼。
宁王不适应这种场面,陆夭便先让他进去了。
“看看咱们王爷多疼王妃,这么多家夫君都跟着随行,只有王爷片刻不离。”兵部侍郎夫人语带调侃。
“我也想这样,可是没办法,谁让咱们没长王妃这张脸呢。”礼部侍郎秦氏是陆夭的族婶,所以说话也随意了些,“我要是守着这么一个媳妇儿,也得天天看紧了。”
陆夭笑着一一接受调侃。
“听说我不在这段时日,诸位很是照顾我铺子里的生意。作为回馈,咱们下个月上新的货品通通八折。”
众人登时笑了起来。
开玩笑,陆夭日后可是大有成为皇后的可能,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此时人群中有人接口。
“咱们不要王妃的八折,什么时候也替家里的姑娘们说个媒就好了。”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
实在是因为陆夭替哈伦和宰相府五小姐这门亲事做得太成功了,皇帝亲自送聘礼,亲自添妆,别的不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各府主母折腾半辈子,不就是图子女能风光嫁娶么,眼看这就是捷径。
所以一时间,不少人围上来,看陆夭有什么说法。她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开了口。
“既然这样,我回头下个帖子,有意者可以带着家里的姑娘们,来我住的地方赏花。”
赏花就是相看的意思,宁王妃手里的小伙子,大多是宁王麾下将官,日后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开国功臣,绝对是好亲事。
就因为这,几乎所有随行的夫人都过来了,簇拥着陆夭往她院落走去。
春狩几乎每年都有,所以大概什么人安排在什么位置,礼部早就有安排。
虽然陆夭亲爹中风躺在家里养病,但暂代这个职位的礼部侍郎是她族叔,所以宁王府照样被安排在独门独院。不但景致绝佳,而且距离皇帝的住所很远。
陆夭心下满意,看来这位族叔真是会办事,知道他们夫妇不想被时时传召,所以故意挑了个鞭长莫及的地方。
她在写着宁王府的院落门口停下,与众人一一道别,秦氏故意落在最后,陆夭知她有话要说,待众人走远,做了个请的手势。
“婶娘要不要进去坐坐?”
秦氏摇头,假意摇着扇子,实则压低声音。
“有件事情要提醒王妃,前日钦天监舒大人来了趟我府上,旁敲侧击问了问老头子对于舒贵妃称后的看法。”
陆夭点头笑笑。
礼部执掌封后事宜,若是陆侍郎肯替舒贵妃美言几句,那么这桩事就能更稳妥些。
“叔叔是什么意思呢?”
秦氏听见这个称呼,心下舒坦,于是又道。
“你叔叔的意思,还是要看王妃的态度,所以特意让我来问问。”
换言之,宁王现在的储君位几乎可以高枕无忧,但舒贵妃名下却还有两个儿子,一旦称后,那便是嫡子,多少还是会对宁王构成威胁。
“静王年纪可不小了。”秦氏意有所指,“跟王爷也算是劲敌。”
陆夭点头意会。
“让叔叔按律办吧,不必徇私,也不必考虑我的意见。”她意味深长地笑笑,“我父亲卧病在床,短时期内怕是不能管理礼部的事情了。况且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有些事,叔叔斟酌着办就行。”
秦氏是个一点就通的人,闻言顿时明白了陆夭的用意。
她对这结果颇为满意。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
“对了,还有件事,薛玉茹这次也跟着来了。”
陆夭蹙眉。
“她不是已经青灯古佛去城外庵堂清修了吗?”
“去庵堂是真,但对外说的是养病,不知道薛夫人用了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