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抬眼看去,对面那人一袭月白锦袍,外面披着雪狐大氅,活脱脱矜持贵公子的模样,唯有他知道对方有多心狠手黑。
旁边还跟这个姿容绝美的姑娘,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俩看。
“三嫂!”谢文茵满腔惊喜地扑过去,压根没理会同样在抢灯的宁王。
自从宫宴匆匆一别,她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陆夭了。
“你病好啦?”
陆夭从宁王和司寇两大美男子比肩而立的震撼中回神,冲好友浅浅笑道。
“好了,你们也来逛街赏花灯?”
这话有些朦胧的暧昧,谢文茵想解释她和司寇眼下的关系,却发现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于是只得顺着话头含糊应道。
“嗯,出来逛逛,三嫂也想要那盏兔子灯?”
她向来不爱夺人所好,更何况对方是她最喜欢的三嫂。
“我不想要。”陆夭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但你三哥不想这么便宜了司大人。”
谢文茵看了眼像斗鸡似的两个人,当下了然。
“三嫂想在这看热闹,还是去逛逛?”
陆夭自然想留下看热闹,开玩笑,食色性也,男色谁不爱看呢,况且还是两个绝顶男色。
而且说起来,这两人站在一起居然有种莫名的和谐,大概是过分养眼的关系。
司寇平日向来面色无波,但每每遇上宁王,都是一副杀父之仇的模样。不过是猜个灯谜,他却表情凝重像是要跟人打擂台一样。
二人各执灯笼一角,那兔子灯本就别致小巧,感觉随时有可能四分五裂。陆夭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照这个抢法,等下谁也落不着。
“要不先放在一边,你们先猜。”
“不行。”向来不对盘的两人倒是有志一同地否认。
“本王替王妃拿这盏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宁王先发制人。
“不巧,我跟公主也刚议亲,要借花献佛,不能割爱。”
议亲?
陆夭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向谢文茵,山中时日过,她才几天没出来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一言难尽。”谢文茵言简意赅总结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我想借他摆脱母后逼婚,而他想……”
话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司寇想干什么呢?想趁着近水楼台的机会挽回她么,可两人之间压根都没有开始过,何来挽回呢?
陆夭一点就透,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关卡。
“那就更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得手了。”陆夭的话同样一语双关,“得让司大人知道,咱们琳琅可不是可以随便吃的回头草。”
说毕,她抬眼冲宁王道。
“这灯就有劳王爷了。”
这便是要公然打擂台的意思了。
周围人顿时觉得今日来的值了,尤其是姑娘们。
宁王和司寇当年可是都城两大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多少少女心向往之,后来宁王娶了亲,但并不妨碍大家对他那张脸的欣赏。
今日能同时见到两位打擂台,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宁王会意,冲陆夭点点头,转身对司寇道。
“这谜题不难,我知道你也猜得中,所以无从判断归属权在谁。”
“那你的意思?”司寇寸步不让,语气也带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都是从小练出来的,拳脚上见真章吧。”
说毕也不等司寇同意,丢下那盏灯,欺身就攻了上去。司寇闪身躲过,二人立刻缠斗起来。
起初陆夭还有些担心宁王的脚,这些日子虽然日日都有药浴,但因着她中毒,针灸的事一直在搁置。平日倒还好,如今真动起手来,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就在她心念电转间,那两人已经过了十数招,大概对彼此套路太过熟悉,居然看不出谁占上风。
“三哥和司云麓都是已故宋老将军的徒弟,后来司云麓转投大理寺,拳脚功夫就撂下了。”谢文茵在一旁细细解释,“不过三哥这些年在家养伤,怕是也没多少动手的机会。”
陆夭心说你错了,你三哥在府里,一日都没有少操练,但这话不能直说。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百多招,依然分不出胜负,陆夭在一旁气定神闲观战。
“得让他知道知道,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
谢文茵轻轻叹口气。
“我知道三嫂是为我好,其实我真的没有很想嫁给他了。”抬眼看向场上为她而战的司寇,“少女时代总会喜欢做一些遥不可及的梦,梦醒了,发现一直追逐的东西就在身边,却没有梦里那么想要了。”
陆夭微微一怔,前世谢文茵对司寇锲而不舍,只是因为没得到吗?
就在这时,谢文茵视线被游廊对面一闪而过的人影吸引。
是卫朗!
自打这小子私下换岗之后,她几次三番偷溜出宫,但都没找到人。
因为巡夜司轮值,谢文茵必须宵禁回宫,但卫朗每每班次都在三更之后,所以一直没逮到他。
今日元宵节人多,所以巡夜司干脆把所有人都放出来了。
卫朗在一众巡夜司当值者中格外出挑,谢文茵一眼就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