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最能增进感情的,一是酒桌,二是牌桌。
八圈打下来,魏明轩和哈伦已经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变成互相给对方喂牌的至交好友。
“不打了。”陆夭把牌往前一推。
没想到哈伦这种外邦人打起牌来这么厉害,她面前筹码所剩无几,再打下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宁王也没想到陆小夭牌技居然差到令人发指。
“小舅母家不是礼部尚书府吗?按说这项技能不该如此生疏啊?”魏明轩美滋滋地数着筹码,豪爽地拍拍胸口,“等下吃饭我请客。”
孰料宁王突然出言阻拦。
“等下还有些私事,你们两个去吃吧,算我账上就行。”
“为什么要做死事?你们大楚不是很讲究过年吉利吗?”
哈伦把玩着手里的筹码,显然对宁王的话不是很理解。
陆夭早已经见识过他歪曲事实的语言能力,当即摆摆手,指了指魏明轩。
“那不重要,你等下跟着他去吃饭就行了。”
魏明轩是交际场的老手,当即明白陆夭是不想被人跟,他也颇为识趣。
“放心跟哥哥走,保准带你见识都城里平时见不到的好东西。”
哈伦对平时见不到的好东西显然没什么兴趣,他更想跟着陆夭。
“你要去干嘛?是不是采购新毒草?我也要去。”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你让我从北疆带回来的草,长势很好,还有没有新的?”
陆夭没办法三言两语给一个外邦人解释连本朝人都未必能听懂的弯弯绕,于是简明扼要道。
“那个哥哥会带你去见识一种比毒草还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这话没毛病,声色犬马本来就是比毒品还容易让人迷失的东西,但陆小夭显然理解错了魏明轩所指的东西。
“若是去,别去坊间那些,不干净。”宁王看看跟陆小夭年纪差不多大的哈伦,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带去燕玺楼吧,让骊娘招待。”
魏明轩闻言顿时笑容满面,真是意外之喜啊,本来想带着新结交的小兄弟去逛逛花街柳巷,没想到宁王竟然招待他们去燕玺楼。
“那就谢谢舅舅了,您真大方。”
说毕半拖半拉将哈伦从座位上拉起来。
“相信哥哥,保证比毒草还上瘾。”
哈伦被蛊惑,迷迷糊糊跟着走了。
宁王转头问陆夭:“他为什么叫我舅舅,叫你小舅母?”
陆夭一愣,心说我哪儿知道。
“你为什么让他俩去燕玺楼?魏明轩本来不是打算带哈伦去吃饭吗?”
宁王觉得两人现在沟通简直是鸡同鸭讲,也不想把男人那点寻花问柳的事告诉她,于是胡乱搪塞道。
“燕玺楼吃的东西也不错。”
陆夭认真回忆一下前几次,好像确实是这样,于是又换了话题。
“你刚刚说等下有私事要办,什么私事?”
宁王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又一如既往细心把帷帽系好。
“带你去个想不到的地方。”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鎏金百花落地香炉里升起了袅袅青烟,青棘香烧的正旺。
谢文茵坐在一旁,看不出表情,太后则面色不豫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玉茹。
“百花宴你不必进宫,丢的人也够多了。”
薛玉茹已经换好了衣服,闻言脸色惨白,这就等于断了她和宫里的联系。
“姑母,我……”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肠鸣,她想忍住,但那股汹涌澎湃的感觉似是要奔涌而出,实在坚持不了,只得磕头告罪,捂着肚子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越大越没规矩!”太后脸色更加难看,随即转向谢文茵,“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昨晚喝了点酒,今早起迟了。”
“你倒是坦白。”太后见她实话实说,也没多做刁难,“今日宫宴让太子搅和了,不过好在我替你明日约了人。”
一直端坐不动的谢文茵终于抬起头。
“约了谁?”
太后不欲多说,伸手让人把虎将军抱过来。
“约了谁你不必管,明日去便是了。”
谢文茵本想争辩,但想想即便这次不去,也还有下次,索性也懒得争论。大不了说没相中,没必要大过年惹气。
于是点头应下。
太后见没什么事,就把她打发走了。
掌事嬷嬷进来瞧瞧禀告,说人到了。
不多会儿,一个素衣女子进来,恭恭敬敬跪下。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太后轻轻抚摸虎将军的下巴,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今日宫宴,我看还没有什么动静。”
“回禀太后,已经在布局,很快就能实施了。”
太后轻哼一声。
“谨慎些是对的,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就用你这颗棋。只是那宁王妃气焰太盛,而且咄咄逼人,若不早早除掉,怕是后患无穷。”
底下那人将头低得更深,太后似乎意识到她的紧张,又换了副面孔。
“放心,一旦事成,你也不必留在玉茹身边,不就想嫁入宋家吗?”太后见下面那人身子明显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