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几乎要裂开了。
她强撑着起身,发现浑身也跟被碾过一样,四肢百骸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我这是怎么了?”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你说呢?”
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陆夭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连带着把被子也拉起来了,结果看到宁王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我倒是想穿,你让吗?”
陆夭被这句话震慑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宁王被气乐了。
“你说话能讲点良心吗?在你没来之前,这床我睡了十多年,到底是谁在谁床上?”
原本就宿醉头疼的陆夭被这番话搞得愈发头疼,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大楚的官话,怎么连在一起愣是听不懂呢?
陆夭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算齐整,但明显不是昨天她赴宴穿的那件。
同床共枕的两夫妻,对方赤着上身,而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陆夭就是再白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说呢?”宁王撑起上身,如墨的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胸膛上,活脱脱一幅美男图。
“说话就好好说话,搞什么色诱?”陆夭闭上眼睛,人为隔绝诱惑,“让我说?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宁王委屈脸,“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过河拆桥用完就扔的人。”
陆夭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好像吃了两碗乳酪,再多的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桂花乳酪比蜜豆的好吃,回头得想办法去薛府要个方子。”
宁王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合着你闭目养神想了半天,就想起了吃乳酪?”
“问题是我实在记不起来关于你的部分啊?”陆夭疑窦丛生,上下打量宁王,“看着是有点像被蹂躏的样子,但我醉成那样,真的还能干什么吗?”
宁王腹诽,宿醉逻辑还这么清楚,合理吗?
“不信你去问孙嬷嬷,昨天是不是你把我衣服扒了,还抓着不肯让我走。”
陆夭心说我哪有这么大脸,夫妻关起门这点儿事儿,我还去问人家孙嬷嬷。
“就按你说的,衣服我也扒了,人我也欺负了,你想怎么样吧?”陆夭豪情万丈,宁王反倒无言以对。
两人正僵持着,就听外面孙嬷嬷恭恭敬敬敲了两下门。
“王妃,宫里派人来接,说皇上请您去一趟?”
床上的两人大眼瞪大眼,对彼此眼中都读到了难以置信。
“请我?还派人来接?”陆夭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结果牵动全身,感觉愈发头晕。
“没错,皇上派了御用马车来。”
御用马车?那是薛老太君进宫才有的待遇啊。
宁王忽然有一股绿云压顶的感觉。
“能不去吗?”宁王难得软了声音。
“乖,我去去就回。”陆夭安抚式地摸摸对方的脸,“这次铁定回来陪你用晚膳。”
陆夭跟着马车轻车熟路进了宫,下车之后,皇帝宫中的周总管亲自迎出来,态度十分恭敬。
“王妃稍等片刻,兵部尚书有急报,估计还要一会儿。”说毕让宫女依次端上茶点,“皇上怕您等得不耐烦,特意准备了榛子酥和栗子饼,您先喝茶歇歇。”
陆夭知道启献帝本质上还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帝王,应该不会是故意把自己晾在这儿,否则也不必让人特意准备了茶水茶点,于是便不客气,当即坐下吃起来。
“兵部尚书有急事么?”陆夭咬了口榛子酥,她宿醉没胃口,这个甜度倒是刚刚好。
“奴才也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因为什么战马的事情。”
陆夭心里一动,前世兵部曾经出了件大事,所有从番邦买入的战马,一夕之间都上吐下泻,病到动不了。
启献帝急得不行,召集了宫里的御医去逐一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中毒迹象。
战马接二连三虚弱下去,根本不能上战场,最后还是民间一个老兽医送了个偏方,其实就是水土不服的问题。
仔细回忆一下,出事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薛老太君寿诞前后。
陆夭猛地站起身,径直就往正殿里走。
周总管急坏了,连滚带爬地追过去。
“王妃,您不能进去,这是死罪啊。”
正殿内,启献帝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
“一千匹战马,病得一个都起不来了,你才来报!”说毕将奏折狠狠砸在对方头上,五大三粗的兵部尚书愣是没敢去捡。
“皇上恕罪,实在是这次起病太急了,根本没有给微臣缓冲时间。”兵部尚书擦擦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回禀,“五日前,这批战马从大宛拉过来,本来膘肥体壮,什么事情也没有。可就在昨天,陆续出现腹泻、虚弱、不肯进食的情况,一晚上就倒下了几百匹。”
“找兽医看过了没有?是不是中毒?”
“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