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位族叔生日。”陆夭狡黠地笑笑,“你想众人是会去太子妃和王妃的回门宴?还是会参加他区区一个礼部侍郎的寿宴呢?”
宁王大概是发现杯子有脂粉味,但他顿了顿,并没有放下:“所以你打算?”
“当然是雪中送炭。”陆夭熟练从桌上沏了碗枫露茶递过去,“沏了四次,刚出色。”
宁王暗暗蹙紧眉头,他喜欢枫露茶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这茶照例要沏三四次才出颜色,陆夭入府不过短短两日,断不会知道这个。
除非,有人告诉过她自己的喜好。
于是宁王状极无意开口。
“你跟太后走动很多?”
陆夭心道,上辈子走动确实多,但也不能跟你直说啊。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幼时在宫里侍奉过她老人家几次。”
“是吗?”宁王似是很有兴趣,“她不是个愿意亲近人的长辈。”
陆夭想想,确实如此。
前世太后对太子妃和皇后都不假辞色,偏生太后娘家薛氏又执掌兵权,所以皇帝也得给她几分颜面,后宫始终以她为尊。
所幸太后偏疼宁王,连带着她这个宁王妃也沾光不少。
说起来重生之后,还没有见过她老人家,多少有些于理不合。
于是陆夭试探性开口:“太后是王爷嫡亲姨母,我是不是应该去拜会一下?”
宁王懒懒喝了口茶。
“你养好身子再说吧。”
陆夭刚要解释自己一点事没有,忽听见外面有人禀报。
“陆尚书求见。”
宁王抬眼问她:“你想见吗?”
“还是不了吧。”
陆夭想想白天在宫里制造的那堆烂摊子,明哲保身想拒绝。
“王妃的话听到了?”
门外侍从明显犹豫了一下。
“可陆尚书就跪在王府大门口,而且还带着夫人。”
宁王和陆夭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读出了一言难尽。
考虑对方到底是陆夭的生父,宁王字斟句酌之后才开口:“令尊在府里也这么……放得开吗?”
陆夭想起了上辈子。
宁王遭太子诬陷谋反,她这位礼部尚书的父亲在朝堂之上,洋洋洒洒列举了数十条谋反的处理办法,其中一条就包括连罪。
当时身为礼部侍郎的族叔试图用和离的方式让陆夭自救,也被陆尚书大义凛然拒绝了,他直接将陆夭剔出了族谱。
如此趋利避害一把好手,可不是“放得开”这简简单单三个字能够概括的。
宁王大概是看出她脸色不好。
“这点小事不必为难,你若不想见,就让他在门口跪着好了。”
“那不行!他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妙,跪在王府门口,不管谁对谁错,舆论上王爷便落了下风。”
该来的总要来,陆夭整了整裙袄,准备出去瞧瞧。
“我这点名声还怕舆论落下风?”宁王伸了个懒腰,像是温和无害的大猫,“坊间吓唬夜哭小儿,我的名字比老虎饿狼都好使呢。”
陆夭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搞得心酸,明明该是万人敬仰的英雄。
但宁王显然误会了陆夭的面有难色。
“不必为难。你嫁给本王,不是来受委屈的。”
虽然明知宁王这句话更多是把她当盟友,但陆夭还是被感动了。
她藉由眨眼,快速掩饰了一下情绪。
“那我嫁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陆夭冲愣住的宁王笑笑,然后打开门,对下人吩咐道。
“把陆尚书夫妇请到后面的议事偏殿吧,我随后就到。”
陆夭施施然走出去。
宁王被那句过于直白的维护震得有些懵,后知后觉纳罕:她怎么会知道王府有议事偏殿?
细细想来,自她来王府这两日,对各处陈设似乎都稔熟于心,仿佛在这里住过很多年似的。
不会是薛家,薛家不会精细至此,那到底是谁给她透了底呢?
平生第一次,宁王感到茫然。
同样茫然的还有陆尚书,他为官二十载,自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不知所措。
从面圣归来莫名其妙被停职,再到窥见宁王新婚次日就带了个陌生女子从宫里出来,跟皇室结亲的整件事都透着诡异。
陆尚书何等人精,靠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打听了一下,便隐约猜了个大概。
尽管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徐氏搞的鬼,但多少还抱了点侥幸心理,觉得她应该没有大胆到敢掉包王妃和太子妃。
然而回家一问,这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有什么错?我就是心疼仁嘉,好好的贵女偏偏被指婚给一个瘸子!”徐氏嘤嘤假哭着,“就一口咬死是上错了喜轿,难不成皇家还能退货不成?”
“啪”地一声,向来以文人自居的陆尚书对女人动了手。
“无知村妇!你懂个屁!你以为皇上是乱点鸳鸯谱?”
挨了一巴掌,徐氏连假哭都顾不上了,直接愣在当场。
“你当皇上为何特意把夭姐儿指婚给太子?那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