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啊,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将军,被钱氏的动作弄醒了,正一边揉眼,一边用力握了握钱氏肉肉的小手。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别怕,本将军在呢,没人能伤到你,梦里的都是假的。”
“再说了,那天来刺杀的人,早就伏诛了,而且他们的目标原本也不是咱们啊!”
“乖,快睡吧,挺晚了呢……”
其实和钱氏相比,王将军的睡眠,才是平时里比较不好的那一个。
因为他早年忙于征战,而战争时条件又差,所以很多伤都没能及时医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暗伤。
有时候腰疼、腿疼起来,王将军一宿一宿都睡不着。
所以发现自己把好不容易睡着的丈夫吵醒,钱氏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但钱氏又真的是很心慌。
白天去找玉叶谈话,试图劝退玉叶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甚至钱氏还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
不光是为了她自己和将军府的面子,更是为了儿子和将军的未来着想。
可一回家,她就越来越后悔了。
她今天对玉叶说得话,是不是太重了?
那小姑娘看着就脸皮挺薄的,会不会被她说几句,就寻死腻活?
这这这,要是因为她的冲动之举,就害了一条性命,那绝不是她的本意啊!
而且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她就算要管,也该
管好自家儿子,而不是对人家小姑娘发脾气。
她今天的做法,和戏文里那些讨厌的恶毒婆婆有什么两样?
她明明最唾弃那种人了,怎么就把自己变成了那种人呢……
也不知道儿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之后又该对她多么失望……
总之,钱氏心里别提多闹心了。
偏偏她又不敢再翻身折腾,只能僵硬的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幔发呆发愣。
不过钱氏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王将军感官敏锐,尤其是手里握着的钱氏的那只手,冰凉僵硬,明显不正常。
一想到妻子身体本就不舒服,现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王将军的睡意顿时消了个七七八八。
可睁眼一看,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阿凤……”
王将军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钱氏的负面情绪憋了相当长的时间,王将军这么一开口,就像是推到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一样,钱氏顿时就再也绷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
“老头子,我办了一件特别恶毒、特别讨厌的事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说着,钱氏为寻求安抚和依靠,直接扑进了王将军怀里。
饶是王将军功夫底子不错,还是不免被钱氏这体重撞得胸口一痛,不由得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
轻点轻点,我这口气差点被你撞没了。”
“最近伙食不错啊,好像又长分量了。”
钱氏原本伤心痛苦得无以复加的心情,在听了这句调侃后,顿时有感觉放松了一些。
“臭老头子,你才胖呢,我这叫丰满,这叫富态!”
“对对对,这叫丰满,叫富态。”王将军十分配合着吹彩虹屁。
“夫人最美,夫人是全帝都最美的女人!”
“所以夫人现在可以说说,你究竟干了什么‘恶毒’的事儿了吧?”
其实这个时候的王将军,并没觉得钱氏纠结的事儿,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无非就是今天又和哪个命妇吵架,把人气到了,或者打牌的时候偷偷搞小动作了之类的。
不过当钱氏支支吾吾,把前因后果一讲,王将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不是……阿凤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办出这么没水准的事儿呢?”
王将军震惊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最后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我能理解阿凤你的担心,你是觉得有些地位低微的女孩子,专门会勾引有钱有地位的公子哥,妄图提升自己的地位,怕咱儿子被骗。”
“可咱们儿子好歹也是缇督府副督主,每天审过的案子、见过的最狡猾的歹徒,说不定比咱们吃得盐都多。”
“咱儿子要是能轻易被一个小丫头唬住,
那缇督府怕不是早就被人一锅端了。”
“再说了,身份地位哪儿就那么重要了?”
“当初咱们俩成亲的时候,一个是愣头兵,一个是商户女,现在不是比谁过的都好吗?”
“怎么,成了将军和将军夫人了,就忘了本了,反而瞧不起起别人了?”
说到这里,王将军不由得顿了顿道。
“前几次去帝都的状元红火锅店吃饭,我就觉得玉叶这孩子挺爽快,挺能拿事儿的,看来咱儿子眼光不错,随爹。”
“而且奴籍又不是不能消,这事儿好办。”
“至于被笑话的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阿凤你自己说说,你跟人吵架什么时候输过?老头子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