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刘氏因为过于激动,不小心把手边的茶杯碰掉了,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一旁的古怀和柳儿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古怀,虽然和刘氏的感情淡了,但毕竟夫妻多年,他嘴上不说,其实对刘氏是非常佩服的。
想当初他的腿被定论再也不能治好,从此与爵位无缘时,刘氏都能面不改色的接受,那份淡定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到她分毫。
然而这一次不过是一封信,就让她如此失态,显然情况是非常的不容乐观。
而且刚才信来的时候,刘氏没瞒着他们信的来源,古怀知道是张老三送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赌坊出事儿了!
赌坊可是他们的摇钱树,赌坊出问题还了得?
这么想着,古怀和柳儿立刻凑到刘氏身边,把信上的内容匆匆看完。
“这……这……”古怀的定力的确比刘氏差了不少,这个时候已经浑身颤抖,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怎么会这样,竟然亏了这么多钱?”
“这可是赌坊啊!赌坊怎么可能亏钱呢?”
“我不信,我不相信,这肯定是假的,这个张老三绝对在开玩笑,要不就是他中饱私囊,欺负我们什么都不懂……”
古怀瞬间进入了鸵鸟状态,对信上的内容否认三连。
仿佛只要他不听他不看,事情
就没有发生一般……
而柳儿身份低微,这辈子连一千两面额的银票,都是来了侯府后才见到的,更不要提信上提到的三万多两的亏空了。
那么庞大的一个数字,直接把她吓傻了,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姐……姐姐……姐姐出身高贵,这些亏空,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赌坊咱们可是投了不少钱的,必须得开下去,不然岂不是全白费了?”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说句话,给我们吃颗定心丸儿吧……”
柳儿说着,抓住刘氏的袖子,就梨花带雨、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的见状,怕是要以为刘氏刚才怎么欺负她了。
没错,柳儿就是故意的。
虽然一开始她看信后那震惊不是假的,但赌坊的生意,柳儿只是象征性的投了点钱,意思了意思,就算亏了,她也不怎么心疼。
因为她还有自己的护肤品生意,为了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占据更多的份额,到时候分红更多,她可是狠心变卖了不少古怀送给她的首饰、珠宝的。
眼看着刘氏的赌坊不行了,今后的日子多半还要靠她,柳儿就心中暗爽,顺便假惺惺哭一哭烦一烦刘氏。
无论刘氏是隐而不发,憋在心里生闷气;还是对她大发雷霆,引得老爷不满,都是她喜闻乐见的
。
然而柳儿还是太低估刘氏了,望着柳儿那虚伪做作的嘴脸,刘氏一眼看穿她的伎俩,只心中冷笑,面上丝毫不显道。
“柳儿放心,当初开赌坊的事儿,既然是我牵的头,那我肯定要负最大的责任。”
“但是柳儿你也看到了,三万多两的亏空,实在太大了,我一个人根本填不满。”
“当初赌坊几乎是我全资投入的,但是却给了老爷和柳儿你们不低的分红比例。”
“咱们都是一家人,当初有福的时候,我能和你们同享,如今有了困难,我相信老爷这种义薄云天之人,还有柳儿这种温柔善良之辈,肯定能有难同当的对吧?”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总共三万三千两的亏空,咱们三个人平摊,每人负责筹集一万一千两。”
“哎……这些年来,我的嫁妆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怕是把最喜欢的一扇屏风卖掉,外加几件花瓶抵押,才能凑够这么多钱,真是造孽啊……”
说着,刘氏用帕子掩面,无声的抽泣起来。
旁边的柳儿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虽然她敢打包票,刘氏绝对没真哭,只是用帕子遮脸、红一红眼圈儿装装样子。
但是不得不说,刘氏这种要哭不哭的柔弱样儿,比她刚才那明显浮夸的演技,要高明太多了,看着就特别真!
而且
不管真假,既然刘氏都说要把最喜欢的屏风卖掉筹钱了,嫁妆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她总不能逼着人家当场清点嫁妆,看她撒没撒谎吧?
也不能强行要求刘氏把仅存的嫁妆都卖了,就为了替她出钱吧?
那根本和她柔弱善良、体贴入微的人设不符啊!
刘氏这老贱人,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能搞事!
一万一千两,她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这不,柳儿只得咬了咬牙继续卖惨,“姐姐说得对,的确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妹妹……妹妹实在是手头不宽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呜呜呜……”
刘氏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将帕子稍稍从眼前移开一些,佯做天真的朝古怀使了个眼色。
“柳儿你的情况我知道,但不是还有老爷吗?”
“你这么年轻漂亮善解人意,老爷最疼你了,一点银子而已,老爷这种温柔多金、大气豪爽的人,肯定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