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嬷嬷说的这些,正是太后所顾虑的,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太后里外不是人,非常难搞。
但问题又不能拖着不解决,所以就见太后沉吟片刻道,“还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能全了定远侯府的面子,还得有效阻止昊儿和古雪澜的婚事。”
“可究竟该怎么办呢……”
身旁的蓝嬷嬷也一时间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沉默的轻叹了口气。
太后这边显然比较为难,而与此同时,定远侯府内部也不平静。
老夫人本就身体不好,折腾了一整天,实在耗不下去,被一众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送回房间,这便早早歇息了。
等老夫人睡下,各房互相礼貌性的客套几句,便各回各屋去了。
大房那边。
大夫人刘氏正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丫鬟帮忙卸去繁复的钗环和宫装,一边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一边开口道。
“真没想到,顾家竟然能有这么好的机遇……”
“我看以陛下对顾家那两个孩子的看重程度,保守估计,今年的前三甲中,必将有一顾氏子。”
“而且陛下铁了心抬举商户子,打压世家和寒门,顾家兄弟俩又被树立了典型,必然要被陛下力捧,那兄弟俩入仕后的官位也就绝对不会低!
”
“咱们大房这个情况,在帝都实在有些不够看,眼下老太太还在,侯府没有分家,咱们还能靠着定远侯长兄长嫂的身份,以及我娘家的势力站住脚。”
“可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太这身子骨,怕是坚持不了太久,我的娘家势力虽然庞大,但在陛下决定抬举商户子后,也必将不复往日繁荣。”
“咱们必须早做打算,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啊!”
刘氏越说越觉得心焦,不由得扭过头,望着正背对着自己、在擦脸的顾怀急急道。
“我看顾家那两个孩子里,老二性子偏冷,虽然才情的确是出类拔萃,但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倒是老大性情才情样样不缺,年龄也刚好,配咱们阿瑜正合适。”
“过了这个年,阿瑜就算是满十五岁了,亲事却还未定下来,我这个当娘亲的实在着急。”
“阿瑾那孩子毕竟是在咱们侯府长大的,咱们大房也一向同阿瑾的关系不错,上次生辰宴,我还帮阿瑾说过话,不像周氏翻脸不认人,也不像孙氏那么爱挑事。”
“我寻思着正好可以借着这层关系,比别人先一步和顾家搭上关系。”
“毕竟今儿除夕宴那么多人,夫君你应该都听到了吧,顾家那
两个孩子实在太抢手了,想要捉个好女婿,必须要趁早。”
“夫君你觉得顾家长子如何?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的话,明儿一早我就……”
咣!
却是不等刘氏把话说完,顾怀突然一把掀翻了洗脸盆。
铜制脸盆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洗过脸的脏水撒了一地。
“啊……”几个小丫鬟吓得惊声尖叫,抱团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刘氏也被吓了一跳,她正为女儿的婚事操心呢,完全搞不懂夫君为何突然发火。
然后就听‘嘭’的又一声闷响,原来是顾怀摔了脸盆还不够,接着又重重踹倒了一把椅子。
椅子贴着地皮飞出去老远,直到撞上墙壁被弹了回来,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顾怀的气显然还没撒够,扭过头用一双猩红的眼珠子怒瞪刘氏。
“官位官位……你眼睛里就只有官位是不是?”
“要不是我腿瘸了,这侯府还能轮到老二那道貌岸然的家伙头上?整个家都得听老子的!”
“别人瞧不起我就算了,竟然连你也是如此!”
“怎么,现在不把心思放老二身上,改羡慕顾家了?觉着顾家那两个儿子好,你给人家当娘去啊!去啊……”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
出来的,一边吼还一边奋力掀翻了桌子。
桌子一倒,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也摔了个稀碎,有几个碎片还崩到了刘氏的中衣上。
好在冬天穿的中衣比较厚实,刘氏并没有被伤到。
不过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不是受没受伤那么简单的了,单是顾怀这个态度,就足以让大家闺秀、在娘家从未受过这等气的刘氏炸了。
“顾怀你什么意思?!”
也顾不得卸妆了,刘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尖颤颤的指向顾怀道。
“你怕不是疯了吧,你好端端的提什么二弟?提什么给别人当娘?”
“上赶着给自己带绿帽?就没有你这么侮辱人的!”
“我刘氏哪里对不住你,年纪轻轻嫁给你,连着给你生了两儿一女,还有你的腿,我什么时候说过半个字?”
“你自己心气儿不顺,见商户子都能做官了,羡慕嫉妒,朝我发火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低声下气去求人?我不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着想?”
“阿瑜能找个可靠的夫君,不光对阿瑜自己是好事儿,思敏思睿日后的仕途上,不也就有妹夫帮衬了吗?”
“你居然发火,这可是第一次冲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