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古思铭想到三婶儿精湛的厨艺,不可能品味比他还不如,定然分得清鸡汤质量优劣。
三婶儿一向聪明,肯定是从他的表现看出了什么,才故意挑起了鸡汤的话头。
虽然接不接招,是澜儿的选择;澜儿要不要撒谎,也不是旁人能引导决定的。
但三婶儿身为长辈,不劝和就算了,耍这些小心思,着实不应该。
其实古思铭以前就知道三婶儿有点市侩,但三婶对他一直很好,所以他也就把这一点当做三婶独特的个性来看,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一次,古思铭真的觉得三婶先惹祖母生气,又挑拨澜儿撒谎,着实有些过分了。
可偏偏吃人的嘴短,三婶又是长辈,古思铭也不好以小犯上的说什么。
有什么想法,他只能憋着。
而憋着憋着,望着表面温馨和睦,实则暗潮汹涌的一屋子人,古思铭突然觉得很慌。
直觉告诉他,侯府这个家,仿佛正站在一个关键的拐点。
向左,是深渊;
向右,是光明。
这个现状如果不改变,侯府早晚有一日会踏进深渊,万劫不复。
古思铭冷汗涔涔,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想要回屋冷静的思考一下。
这么想的,古思铭也是这么做的。
难以下咽的鸡汤被放到一边,古思铭浓眉微
蹙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恐怕是连日来赶路太疲惫,思铭突然有些头疼。”
“祖母身体也不爽利,思铭就不打扰了,祖母您早些休息。”
说着,古思铭站起身来,抱歉的朝老夫人和几位长辈行了礼。
因为想到了侯府日后的发展问题,古思铭脸色不太好看,看着当真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老夫人当即关切道,“思铭这半年辛苦了,快回房好好休息,祖母正好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周氏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宝贝儿子黑了瘦了,心疼不已道:“都是娘不好,娘刚才那些话都是气话,思铭你别放在心上……”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古思铭终于成功脱身。
古雪澜瞥见桌上大哥留下的半碗鸡汤,不由得蹙了蹙眉,总觉得大哥对她的态度好像前后不一样了?
不过古雪澜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有表现不周的地方,又回想到大哥临走的脸色,应该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便没往心里去。
而三夫人孙氏见状,则是唇角得意的勾了勾。
家里没了顾瑾,也照样有热闹看,日子又要多姿多彩起来了呢……
又简单聊了几句,三位夫人相继告辞,老夫人得以好好休息。
另一边,古思铭回到自己的院子,灌了好几杯茶水,将唇齿间残存的鸡
汤洗涮掉,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阿文你过来一下,跟我详细说说澜儿回侯府之后的一系列表现,还有赏菊宴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文是古思铭的近身侍从,因为半年前摔断了腿,所以没能跟古思铭去江南,对府中事宜有一定了解。
正为古思铭端来一壶新茶的阿文闻言,四下看了看,确认都是自己人才敢开口。
“世子您可问对人了,赏菊宴的事,老夫人在府中下了禁令,不可私下议论。”
“不过世子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不敢欺瞒,世子您听奴才说,事情是这样的……”
阿文是个好八卦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就叽里呱啦把亲眼看到的,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通通说了一遍。
古思铭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甚至直接把茶杯攥出了裂纹。
“果然如此,我就说嘛,娘亲那么个软和性子,怎么突然强硬起来,必然是有人暗中怂恿!”
澜儿这招两面三刀,玩儿得可真溜啊!
“啊?怂恿?”不过阿文虽然喜欢八卦,但脑子并不大灵光,懵懵的问了一嘴。
“谁怂恿侯夫人了?这么大胆子,不要命了?”
古思铭关爱智障般看了看阿文,随即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的,阿文你不用理会。”
“哦。”阿文讷讷点
头,倒也没追问。
古思铭便继续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生辰宴,也不会太平,或许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澜儿张长教训……”
“世子!”不过还不等古思铭捋出头绪,就听侍从阿武匆匆进门禀报。
“圣上下旨,让世子即刻进宫一趟,商量江南水患那批不作为的官员的处置问题,马车已经备好,世子随时可以出发。”
“这么晚了陛下还没休息,真是百姓福祉。”古思铭默默感叹了一句,不敢耽搁的当即起身向外走去。
至于生辰宴的事,他这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正好可以找个借口不参加,让澜儿的算计落空,解除危机。
古思铭没有察觉到古雪澜和顾雪莲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这便将生辰宴暂时抛到了脑后。
与此同时,帝都缇督府。
“呼……”陆翎刚处理完百里昊给他找的一堆事儿,正一屁股窝在椅子里,双脚搭在桌子上一翘一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