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色触目惊心，刚才还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子明？子明你没事吧？”
赵氏惊慌失措，扑在直翻白眼儿的宝贝孙子身上使劲儿晃了好几下，试图唤醒顾子明。
然而赵氏不晃还好，越晃顾子明流血越多，脸色也就越差，甚至最后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这这这……”赵氏这下才终于不敢乱动了。
不过赵氏这货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找大夫为顾子明止血包扎，而是对周遭围观群众恶语相向。
“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子明！我家子明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大家伙本来只是看热闹开玩笑，眼看着似乎要出人命，伤着家属还情绪不稳。
没有人会愿意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顿时四散开去，做了鸟兽散。
有些贫嘴的还边跑边和赵氏互呛，“你这老太婆太不讲理，顾子明分明就是被花盆砸伤的，是个意外，关我们什么事儿？”
“就是啊，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事儿非要在大街上果奔干什么？”
“他要是不果奔，就不会被我们围观，不被围观就不会在店门口停留，不停留过久就不会倒霉催的被花盆砸！”
“嘿，要我说你这老太婆非但不该埋怨我
们，还得感谢我们呢！如果不是我们把顾子明围住，没让官差衙役发现他衣冠不整在街上乱窜，他就不是被花盆砸这么简单了！”
“可不是么，被衙门抓紧去，不仅要打板子，还要蹲监牢，这年头死在牢里可不少……”
古代教育水平低，什么人都有，简单几句话，几乎要把赵氏气个七窍生烟。
“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简直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无礼搅八分！”
“我的子明，我的亲孙子哟，你快醒醒，别吓祖母了……”
赵氏又是一阵哭天抢地，本就被一脸肥肉挤的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眼睛，因为哭肿了的缘故，更是看不出来了。
而一旁的顾瑾闻言不由得就是嘴角一抽，赵氏居然也知道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无礼搅八分是不对的了？
之前赵氏可没少胡搅蛮缠的往她身上泼脏水，以前娘亲也没少受她这个婆母的气。
如今风水轮流转，赵氏最疼爱的宝贝孙子遭此一难，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顾瑾心中讽刺连连，不过想到她现在的‘小白花’人设，便调整了一下情绪，弱弱开口道。
“祖母，大堂兄伤得这么重，先别急着哭，赶紧找个大夫吧……”
不过顾瑾一个‘吧’字还没说完，一直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的赵氏却是瞬间就炸了。
“
你这个小杂种还敢说话？子明遭了这么大罪，都是因为你！”
“子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
赵氏又气又急，在原地团团转，一不小心就被她捡到一个刚刚大家四散开来时，不知是谁不小心被踩掉的一只鞋。
赵氏捡起鞋，卯足了劲儿就朝顾瑾那边丢去。
“老婆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顾瑾就知道赵氏在刺激之下，铁定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提前就做好了预判，在赵氏刚要动手的时候，就拉着娘亲和玉叶后退数步，和赵氏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不过躲开袭击只是最基本的操作，顾瑾柔弱惊恐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哎呀不好了，祖母疯了！祖母疯了！祖母发疯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然后再进入正题。
“还请各位好心人帮忙控制住祖母，切莫让她胡乱伤人，也别再让她耽误子明堂兄的最佳治疗时机了！”
食客中早就有人看不惯赵氏的嘴脸了，再一看穆氏、顾瑾和玉叶三个弱女子的慌乱无助，英雄救美的正义感一爆棚，当即站出来几个汉子，三下五除二就将赵氏控制住了。
赵氏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了起来，嘴巴也不知被人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擦桌抹布一直塞到嗓子眼儿。
赵氏被噎得直翻白眼，居然还不老实的用喉咙
发出阵阵不甘的‘咕噜’声。
如果不是眼睛太小、身材太胖，让她怎么看都像一只待宰的肥猪，那气势还真挺吓人的。
“老实点儿！”其中一个好心人见赵氏死不悔改，还朝她身上踹了一脚。
“昨儿刚听说这家饭馆有个叫顾雪莲的是个小疯子，没想到这又出了个老疯子，这是疯子开会吗？”
另一人撇了撇嘴道：“顾雪莲不正是赵氏的亲孙女么，我看赵家这疯病怕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赵家的媳妇慎娶啊！”
“还是顾家大房人美心善，赵氏祖孙这么不讲理，还好心救他们，要是我可做不出来……”
几人一边议论，一边再次又朝赵氏身上捆了一圈绳子，以防万一被她挣脱开来。
然而被莫名扣上‘疯子’称号的赵氏，挣扎得更欢了。
“……”楼上莫名被连带的顾雪莲也是一脸愤愤。
人群后方的顾瑾则是微微勾起唇角，泼脏水，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