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厉玉珩不笨,后知后觉恨自己没有察觉,他总觉得事情有古怪,却没想到问题出在内部。
韩将军攻打巫族,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厉天佑从何得知消息,又如何挑拨巫族族长,定是军中有内应,只要将此人找到,便大功告成。
厉玉珩不会将消息告诉建安帝,他会派人隐晦的告诉太子,让太子去查,去猜,最后证实他所信任的厉天佑背着他干了许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这一点可比捅刀子来的厉害。
几位皇子中,太子是最像建安帝的人,生性多疑。
这件事被太子认定,厉天佑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厉玉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韩将军是南诏两朝元老,曾陪先帝出征,在南诏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父皇对其很是信任,就算巫族这件事被坐实,父皇也不会对韩将军怎样,只不过现在更好,父皇误会韩将军,心理上肯定觉得亏欠,日后会对韩将军更加倚重。
厉玉珩很开召集幕僚,开始商讨对策,如何巧妙的将消息传入太子耳中,还有便是王彪和欧阳府的关系是时候捅破。
处理完所有事,厉玉珩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合
欢花,上次无意中得知东临府种了满院的合欢花,鬼使神差下命人种下,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已经开了。
入夜,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窗前,反倒让厉玉珩多了一份思念。
父皇上次询问婚事,当日母后也送来消息,两人的想法不约而同。
说起来,他身边确实没有女子,常年都是墨仁跟在自己身边,若说女子,他还真没有动过心思,自然,顾兰若除外。
墨仁端着夜宵进来,知道五殿下性子冷,却并非暴躁之人,他笑着道:“殿下,德妃娘娘命厨房准备了百合粥,您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将粥放在小几上,熟稔的整理书案上的文件,嘴里絮絮叨叨:“德妃娘娘知道殿下最近忙,便吩咐宫里的嬷嬷,出宫采买的时候,将食材送过来,特意将方子交给厨房,试吃过后才放心。”
德妃身为四妃之首,有皇子傍身,得建安帝恩宠多年,可谓是顺风顺水,唯一让她操心的便是厉玉珩的婚事,在她眼中,儿子便是天上的月亮,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的儿子,至于京中的胭脂俗粉,她挑来挑去都不合心思。
自上次厉玉珩开口,想要娶
顾兰若为妃后,无聊的宫中生活,突然有了兴趣,德妃自然不会同意,饶是厉玉珩再三劝解,她明里暗里没少找顾兰若麻烦。
这件事被厉玉珩知道,一连几日都不曾入宫请安,德妃有些慌了。别人她可以不在乎,儿子是她的命,得罪了南诏的人,也不能得罪儿子。
这才有了今日送粥的事情。
厉玉珩何尝不知母妃的想法,奈何他眼中只有顾兰若,确切说是他单相思,人家根本没看上他。
上次在茶楼,他还高兴,顾兰若和厉天佑划清界限,如今,自己何尝不是。
厉玉珩自嘲一笑,他和厉天佑有何区别?都比不上东临渊。
往日,东临渊不过一介书生,还可以有侥幸心理,如今一跃成为鸿胪寺少卿,听说建安帝很是器重,过年后便要派他出京办事,太后对自己的指婚更是欢喜,提议两人年前订婚。
如今顾家正在忙两人订婚的事宜。
厉玉珩神情略显落寞,墨仁站在身边,关切的问道:“殿下,您今天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什么事?”
厉玉珩深吸一口气,摇头:“事情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韩将军班师回朝后,会得到父皇
的封赏。”
不甘心又如何,他现在还没有与母妃抗衡的能力,就算说服母妃,父皇和太后那里也未必能同意。一切都是未知,他不敢冒险。
厉玉珩将商量后的决定传信给顾兰若,告诉她太子很快便知道厉天佑的事情,至于王彪和欧阳家的关系,明日早朝会有人上书。
顾兰若接到信后,扫了一眼,便将信扔进火炉里。
计划有条不紊问进行,到时候三皇子厉天佑腹背受敌,恐怕会被太子和皇上好好校训一顿,自此后,太子和三皇子定会恨上五皇子,而闷声发大财的四皇子坐收渔翁之利。
剩下的事情,顾兰若会持续关注,不过不需要她出手。
顾兰若忍不住喟叹一声,她们夫妻还真是一样的奸诈,一个表面上投靠五皇子,一个背后支持四皇子,别人最后如何她不知道,反正她和东临渊背靠两颗大树好乘凉,想想以前为了扳倒三皇子殚精竭虑,步步算计,现在有东临渊和四皇子出谋划策,她轻松不少。
目标一致,事半功倍。
至于最后致命一击,顾兰若并不想假手于人,她必须从现在开始,环环相扣,每一步反复推敲,最
后将厉天佑压的永无翻身之地。
难得清闲,顾兰若开始准备定亲的东西。别的顾家自然有人准备,只是这绣品,必须顾兰若亲自绣,这下真是难为她。
前世别的都好说,唯独这女红,她学了好久都没有成效,最后不了了之。
顾兰若再次将绣了几针的荷花扔在一边,嚷嚷道:“不绣了,不绣了,太难了,手都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