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盼，新年快乐。”
男人低哑深沉的嗓音透过人群，传进了黎盼耳膜里。
她猛地回头，看到的只有乌泱泱的人头，哪里有男人的身影。
黎盼眼神暗了暗，自嘲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快被他折磨疯了，才会出现了幻听。
酒会结束，黎盼和许意跟秦柯分道扬镳。
回到苏河湾。
许意把车停在车库，下车时，她嘀咕了一句，“盼盼，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黎盼没听清，“啊？意宝，你说什么？”
许意见已经安全到家，摆了摆手，“没听见算了，可能是我错觉。”
再说苏河湾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需要业主信息，不然进不来。
许意别墅外不远处，停了一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的迈巴赫。
“进来了？”电话里头是蒋逸行的声音。
季南桑透过车窗，眼睛紧缩二楼窗边那纤细的身影，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作声。
蒋逸行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问，“什么时候到？开好酒等你来。”
季南桑声音淡漠，“不上去了。”
蒋逸行，“......”
今日元旦，他刚还在外面嗨的，季南桑问了他拿业主信息。
他还以为他心情不好，找他谈心来了，害他特地从酒吧赶了回来。
现在竟然跟他说不上去了？！！！
蒋行低骂了一声，吼道，“你TM苏河湾除了我，又没别的朋友，你不来我这喝酒，你来苏河湾干嘛？！”
季南桑无视蒋逸行的怒吼，缓缓吐了两字，“挂了。”
蒋逸行，“......”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的灯熄灭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周见川瞥了一眼，开口提醒，“桑爷。”
季南桑神色晦暗不明，收回了视线，薄唇轻启，“去禹城公寓。”
周见川愣了愣，答，“是。”
然后发动车子，往禹城公寓方向开去。
禹城公寓当初被季南桑买了下来，所以当黎盼把公寓挂上去中介那刻，周见川便已收到了消息。
他当即就汇报给了季南桑，男人当时的表情，他历历在目。
“桑爷，黎小姐把公寓挂上了中介处。”
季南桑本在签署文件，闻言，随着“啪嗒”一声，他手上的钢笔头猛然断裂，染了文件一片墨色。
周见川头一次从他眸底中看到了痛楚，紧接着文件散落一地。
男人一拳打在桌子上，眸底的痛楚被猩红替代，胸口起伏，手背青筋凸起。
缓了很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扣下来，过几天再给她转账。”
而公寓扣下来后，男人一次都没去过。
禹城公寓就像是男人一道不可触碰的禁忌。
十五分钟后，禹城公寓停车场。
“你下班了，明天再来接我。”季南桑推开车门，扔了这么一句话，就往电梯口走去。
周见川看着男人落寞寂寥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去。
季南桑站在门口，看着悉数的门锁，沉默良久，他才按下密码。
骨节分明的手指似被系上了千斤顶，每按一个数字都是沉重地让他喘不过气来。
“嘀——”
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男人的睫毛随之颤了颤。
他推开了门，房内一片黑暗。
深吸一口气，伸手摸到灯的开关，“啪嗒”一声，屋内亮了起来。
意料之外，屋内一切如常，没有一丝丝的变化，像是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下意识看了眼沙发，那个一看到他回来，笑颜如嫣，满眼是他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季南桑收回视线，缓缓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里面还放着争吵前，他给她做的菜。
不过，上面已经长满霉菌。
捏着盘子的指尖泛白，打开垃圾桶，他一把连着盘子扔了下去。
紧接着，转身就往厨房外走。
堪堪走到厨房门口，他又转回身去，从垃圾桶里，把盘子拿了回来，扔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按下洗洁精，一点点地把上面的污迹洗去。
直至盘子被洗得光亮，他才关上水龙头，把盘子放上了沥水盘。
一个盘子，扔了就扔了。
终究，还是舍不得，扔掉和她有关的一切。
季南桑从厨房出来，最终来到两人的卧室。
空气里弥漫着她的气息，是那么的浓烈，浓烈得就像她依旧还在。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可一切都变了。
季南桑解开西装外套，挂到了衣架上，和她的衣物挂在一起。
他往床上一躺，她的气息充斥着每个感官。
月光洒落在地，连着梳妆台也落下了一片霜色。
梳妆台上的影影卓卓的闪光刺了季南桑的眼。
他皱了皱眉，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在看到那条项链时，瞳孔猛地一缩，心头一窒！！
这条项链就像是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肺腑，紧得让他痛得喘不上气来。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把项链狠狠地捏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