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知了吵的人心烦,院子里刘桃带着白行在外头捉蝉,白行眼力好,拿着弹弓一打一个准,没一会树下就落了黑黑一片,离近看着,心里还有些害怕。
白枸杞收回目光,看向白老汉道:“爹,你咋不劝劝我娘,就这么打,什么时候能弄完?”
白老汉睡在躺椅上,偶尔有凉风扫过舒服的不行,舍不得睁眼道:“你娘哪里是真想抓蝉,就是急你哥的考试。”
八月到了,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到了,这几日正是考期,想到儿子说不定在拿笔作答,刘桃这课心就止不住的紧张担忧,后山家近,两旁的树长得高且密,是夏蝉的好去处,它们聚集在一起嗡鸣让她的心情更为焦躁,索性便带着白行一起捉蝉,找个事情来缓解心头的压力。
“行儿,瞄那些大的,这树上就属它们叫的最响!”刘桃拿着跟长杆子,见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往那扫过去,力度不重,没想打死它们。
“好嘞!”白行往兜里摸弹粒的速度加快,这种又能帮到娘,又有趣的事情他做的可乐意了,在掏出一枚弹粒放好,左手稳举弹弓,右手扯着皮筋往后,闭上左眼瞄准,手一送,中了!
白枸杞忍不住拍手鼓掌,他弟弟小小年纪就有这准头,要是能培养一下以后说不定了不得。
白行听到姐姐的掌声,转头咧嘴一笑,把弹弓向上举起,可骄傲了。
白枸杞跟着他一起笑,挥手示意他继续,转身准备下来活动活动就见到了从房里出来的独孤睿。
立刻重新躺回去,已经落地的双腿也“嗖”地缩回来,紧紧闭上眼睛装成已经熟睡的样子。
独孤睿慢慢走近,看着她轻颤的睫毛,鼻子里轻哼一声,太假了。
白枸杞感受到他人在跟前停留了一阵就走了,想睁眼又怕他没走多远,只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本来只想多等一会就溜走,谁知睡意慢慢上来,眼看就要进入梦想,一爽湿润的小手拍了上来。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唰”地睁开了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白行,白行见吓到了姐姐,大笑起来,抬头冲着身后的独孤睿道:“睿哥哥,你说的对,阿姐真被我吓到了。”
独孤睿嘴角勾起一点笑,看向白行的目光充满赞赏,似在表扬他做得好。
原来刚才他离开是去把白行带来了,白枸杞惊吓过去,怒气就上来了,正要给那好笑看着她的赔
钱货一拳,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半路一转给了白行一个爆头。
“哎呦。”白行双手捂住脑袋,神色委屈的瞅着姐姐,明明睿哥哥也是一起的,为什么只打他一个人。
“知道错了没有?”白枸杞没敢看独孤睿的脸色,双手叉腰瞪着弟弟,教训了几句后,又帮他揉了揉脑袋,白行正好说渴了,她顺势牵着弟弟的走就往厨房里走,心里默默祈祷,身后这人不要跟上来。
独孤睿神情平静,盯着姐弟俩往前走,黑沉沉的眼睛却像一口深潭,上头还生了一层浅雾,让人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心里头有了事,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眼就到了揭榜的日子,白当归考完试后就回了家里,帮刘桃做家务带弟弟,还会经常跟着白老汉去地里。
对于村里种上了辣椒之事,他没多想,白老汉在没有生病前真的很能干,这个他知道,妹妹在书院里也见过,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他们用辣椒帮助村里的事情,他心里非常自豪。
家里多了个人,听说和妹妹是认识的,相处下来,人比较容易害羞,其他的也还好,习惯了也容易接受。
带上妹妹准备的干粮,和一套衣物,接过
荷包,他朝家人挥手,坐上了牛车赶去青县。
“一切都要顺利啊。”白当归的身影小的看不见后,刘桃还是默默待在门口没有动作。
天空云层厚重,空气里有润润的感觉,闷热的不行。
“这天瞅着是要落雨啊。”白老汉与土地打交道,对天气有一个农人该有的直觉。
“当归带了伞吗?”
“带了,我给他放在门口,正好能用上。”雨天路就更不好走了,刘桃眉头就松不开,回头接了一句。
“那就好。”白老汉放心了,喊来大春叫他和自己把院子里摆着的躺椅收一收。
“这把伞是?”独孤睿从厨房里出来,路过白当归的房间,见放着一把伞,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扬声问向院子里的众人。
“什么伞?”刘桃猛地回过头看去,一把素色油纸伞安静的待在那,是她给白当归准备的那把。
如今儿子走远了,伞却还在这里,空气里那股闷热仿佛一下全给吸进了胃里,压得她头昏眼花,两眼泛泪。
没了雨伞半路,当归淋了雨,染了风寒,强打精神感到青县后,万一榜上无名……
精神太过紧绷,一点小事都容易让人崩溃,刘桃瞬间就软了
身子趴在门栏上抽泣,白老汉在一旁急的拿着雨伞就要往外冲,想要追上儿子,大春过去拦着他,本来身体底子不好,怎么敢让他去啊。
几个人就堵在门口,相互阻止着动作。
白枸杞:你们怎么这个亚子。
视线上抬对上了独孤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