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所有人，瞬间齐刷刷望向纪云绯。
纪云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直到顾瑾安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别慌，没事的，面对别人的指责，有个万能的回击方式，就是将问题反击回去，跳出自证陷进。”
他温柔轻缓、逻辑清晰的话语，将纪云绯慢慢从慌乱中唤回来。
纪云绯垂落在剩下的手，死死攥紧拳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慌。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许茹玥为了给她争取机会，几乎把其他投资人给得罪了个遍。
这是她和乔伊的事业，也离不开许茹玥豁出去为她们俩保驾护航。
她绝对不能让好友失望。
纪云绯闭了闭眼，然后撩起长发，不动声色地拿走了那单只蓝牙耳机。
顾瑾看到这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消息：“杨琼应该到了吧？去外面将他接过来吧。还有，之前吩咐你查的事，也可以通知警方了。”
助理：“收到。”
交代完这些事，顾瑾继续望向台上的纪云绯。
她微笑直面那个记者，运用他教给她的万能公式，慢条斯理地回应：“我确实没有专业设计方面的学历，不过我个人也系统性地学习了很多专业知识，而且我觉得这一行更看重的是天分，我已经拿出作品来了，相信不会有人再咄咄逼人，揪着学历不放。”
那个记者又找到新的点攻击性提问：“您的意思是学历不重要了？您知不知道这样打击了多少设计专业的学生？他们费劲心力地学习四年，到头来还不如您这个白天做护士、晚上回家随便画画的人获得的机会多？”
台上的所有人都听得出，这个记者就是故意的。
许茹玥都快生气了，轻轻扯了扯纪云绯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说：“可以不用理会他，直接无视。”
纪云绯轻轻摇了摇头。
她始终谨记顾瑾刚才和她说的话，突然觉得这种故意抬杠一般的刁钻问题，没那么可怕了。
她微笑着回应那位记者：“这位记者请不要造谣式提问，我只是说天分更重要，没说学历不重要。你这个杠点，就像我说‘你出来工作必须穿着得体，最好穿上西装外套’，你就杠我‘你的意思是不用穿裤子了吗’差不多意思。”
那记者脸色一僵。
台下瞬间哄堂大笑。
其实谁都能听出来那记者是抬杠，是故意给人家难堪。
要是换做脾气好的，可能就不理会了，直接换下个人回答。
换做脾气不好的，可能就发火、开骂了。
纪云绯这种，不无视、不发火、不按套路出牌，轻飘飘地嘲讽回来，实在是令人意外。
那个记者憋了半天，才想到新的杠点：“可您一个兼职设计师，第一次就能拿到这么好的资源，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您在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利益输送。”
纪云绯不疾不徐地回应：“谁怀疑，谁举证，我不用向你自证清白。你暗示我与许茹玥女士有利益输送，你可以拿出证据来，并向反贪污贿赂局举报我们。”
记者也发现了纪云绯每次都把问题打回来，几乎刀枪不入。
他知道说别的没证据，但说纪云绯没学历确实是真的。
于是他死揪着这点不放：“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您又没上过专业课，又没人教……”
话音未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谁说纪云绯没人教？”
在座所有记者齐刷刷回头看去。
一个身穿绸缎唐装、留着一袭白胡、仙风道骨的老爷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立马就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杨琼老师吗？他在电影电视剧里的服装设计拿过很多大奖的。”
——“我也听说过，好像最受欢迎的那一版本的四大名著的衣服都是他设计的。”
——“他去年给那个《无穷》电影设计的戏服，横扫国际大奖。”
——“但是他去年领奖的时候，不是说要退出娱乐圈了吗？今天怎么又来参与娱乐圈的事？”
台上坐着的那几个人也都认出来了杨琼，个个都面露疑惑。
他们也没请这么大的咖过来啊。
纪云绯其实也是第一次见杨琼，但她之前搜过他的资料，也知道他长什么样。
她连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杨老师。”
杨琼点点头，径直走到台前，转身望向那个记者：“谁说她没人教？她是我的关门弟子，你还有问题吗？”
这哪里还能有问题？
杨琼本来就是某个大学设计学院的院长。
都得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跟着他学习。
那记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憋不出半个字。
最后只好坐回去，当缩头乌龟去了。
杨琼也在前排寻了个位置坐下，朝纪云绯淡淡笑了笑：“小纪啊，你继续，我今天是和这些记者朋友一样，来欣赏你的作品的。”
纪云绯目光感激，朝着杨琼微微点了点头。
许茹玥也立马令人将三件制作好的戏服拿上来。
纪云绯向媒体展示完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