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堂姑早就听说云小荷脾气爆,她家纪云绯跟她一样脾气爆。
现在看她都拍桌子发火了,四堂姑便怂了,小声嘀咕了句:“老规矩都敢不遵守,真是没规矩……”
她丈夫害怕吵起来,连忙笑眯眯地缓了句:“现在这个年代了,好多习俗都不碍事了,都开放了,你也别说了。”
四堂姑夫是之前跟四堂姑一起来的。
但他进了这门之后,就没说话。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院子里的两箱茅台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眼睛好像粘在上面似的,时不时就摸一把箱子,嘀咕一句:“这酒我只在商场里见过,但是没喝过。”
接着又把箱子上的字,从头到尾念一遍,然后嘀咕句:“这酒什么味儿啊?我不是想喝,我就想闻闻。”
四堂姑觉得他丢人,拉了他一把,小声骂道:“你能不能别丢人了,跟这辈子没喝过似的!”
四堂姑夫无语地看她一眼,也小声说:“我还真没喝过。女儿女婿刚结婚,就被你气得一年不回家了,哪有人买好酒孝顺我?”
其实纪南和云小荷都看出来,四堂姑夫非常非常想尝尝这茅台。
纪南平时也是个大方的人,去年过年,花了大价钱从酒楼买了三千块钱一锅的佛跳墙回来给老婆女儿吃,任何亲戚邻居从门口路过,他都把人喊进来盛一碗尝尝。
今天有亲戚表现出对他的茅台这么嘴馋,按照他的脾气,他也应该特意开一瓶给他尝尝。
但是,就凭四堂姑刚才对绯绯那点敌意,就凭她刚才妄图对绯绯和小顾指指点点,就不可能给他一滴茅台喝!
谁敢对绯绯指指点点,他们绝对翻脸!
有时候碍于亲戚情分不能直接翻脸,也得在心里翻脸!
最后,四堂姑拉着四堂姑夫匆匆走了,刚走到门口就大骂他丢人。
四堂姑夫脾气也上来了,跟她吵起来:“去年蓉蓉在家的时候,我真不该让你那么欺负他们小两口!不然今年也有女儿女婿买茅台了!”
纪南和云小荷在家听着,都一脸是笑。
欺负女儿女婿的时候上哪儿去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
等吵架声逐渐远走后,云小荷问纪南:“你明天中午,真去你大伯父那儿给他贺寿啊?”
纪南点点头:“去吧,大伯父都90岁了,就当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吧。而且说实话,大伯真的有点家主的样子,也为我主持过公道。”
这件事云小荷也知道。
早几十年前,整个纪家名下有不少田,按照纪家规矩,是等家里男丁结婚后,这田就分给他们。
但纪家家族大,均分下去,其实到手也就一两亩,也不值什么钱。
而且纪南早就出来开超市了,压根就不在乎那小小田产。
但是纪南和云小荷结婚的时候,大伯还是以家主的身份,将田的地契给他们俩送了过来。
纪南不要,大伯便掏了两千块钱给他,算是买下了那份田。
纪南为人处世,就是滴水之恩涌泉以报,他大伯这两千块钱,他也记了二十多年,每年过年都要去给老人家拜年。
云小荷也和他统一立场,见他想去,边站起身说:“那我去和绯绯、小顾说一声,明天带他们俩一起去祝寿。”
说完,云小荷去敲了敲纪云绯的房门,把这件事跟他们俩通知了一下。
纪云绯听后,有点为难,打算先私下跟顾瑾商量一下。
她自己都不想去见那些不熟悉的亲戚,她觉得顾瑾应该也不愿意去。
她直接问他:“你会不会不想去给我堂爷爷祝寿啊?”
顾瑾无所谓地说:“我这三天内都没有任何安排,如果是礼数,需要我去的话,我会陪你去的。”
纪云绯看他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青县这边家族观念很严重。纪家老的小的四五代,得有两百多口人,我反正是不喜欢热闹,你喜欢吗?”
顾瑾依然没所谓:“都行。”
他决定陪纪云绯回家过节起,就把自己这三天时间全给她了,任由她安排。
纪云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听爸爸的话,跟他一起去。
就当满足90岁老人家的心愿。
她回头安慰顾瑾:“不用觉得麻烦,中秋贺寿,就是吃顿团圆饭,要是过年,那还得给小孩子压岁钱。”
其实顾瑾没觉得麻烦,这对他而言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觉得挺好玩。
他也知道,纪云绯其实是在借着安慰他的名义,自我安慰。
他笑着点头,应了声:“给。”
“给什么给?给压岁钱啊?”纪云绯嗤笑了声,“我爸爸是独生子,那些小孩都不算特别近的亲戚,我小时候他们也没给过我。”
顿了顿,纪云绯又说:“要是我舅舅家表哥或者表姐的小孩,那应该给,因为我小时候我舅舅们每次见到我都给我包大红包。我跟我爸一样,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顾瑾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眼底含笑看着她:“听你的。”
纪云绯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慢慢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盘算给亲戚小孩压岁钱的样子,实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