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蓉哪还说得出话,喉咙像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庄御瞧着她这样,笑了:“妈可能忘了,但我记得,那个针线筐是竹条编的,还包了一层黑白花布,里面放满了布头扣子还有线轴和针,对了,那些针有粗的细的,大的不的,还有带勾子的......”
“阿御,别说了,”方蓉捂住脸,似乎很是痛苦。
庄御的眼眸盯着某处,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出不来,“妈应该不知道吧,你扎我的那些针,粗的最不疼,细的会比粗的疼,带勾子的......勾起肉的时候最疼。”
“还有扎屁股不疼,扎大腿根才疼,对了,最疼是把针扎指甲缝里,”庄御说这话时看着自己的手,“我记得妈最喜欢扎我的左手小指......”
他的手因为说的话而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般颤抖,甚至他都控制不住,就在这时忽的有什么包住他的手。
庄御侧目,就看到身边多了个人,只是眼前的人影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姜尤。
庄御眼睛眨了眨,还没出口,就感觉指尖一暖,姜尤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了吮。
湿热的烫感,让庄御的思绪回归,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姜尤。
“你怎么来了?”他低问。
姜尤眼眶通红,“接你回家。”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不是亲眼看到庄御的样子,打死姜尤也不会相信,庄御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刚才字字句句都在控诉着方蓉,可是每一个字都是他强行撕开自己的旧疤。
姜尤是个内心有伤的人,她最了解这种感觉。
只是,她从不曾想一直像贵公子般的庄御也有这样阴暗的过往。
姜尤也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温婉亲和的方蓉,竟然也有那样狠毒蛇蝎的一面。
庄御看着姜尤泛红的眼睛,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一切,她都听到了。
而这些,他最怕她知道。
不是怕自己的不堪被她窥视,而是怕她心疼。
她一心的伤都没人来治愈,现在如何能让她为他担忧?
庄御伸手摸着她的脸,“我没事。”
这三个字更让姜尤心疼,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走吧,醒来看不到你,还以为你被别人拐跑了。”
玩笑的话破解着空气里的悲痛,庄御拉过她的手,也放在嘴角摩挲,“除了你,谁也拐不了。”
庄御起身,随着姜尤离开,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姜尤看了方蓉一眼,而这一眼让方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阴寒,这是姜尤在庄家生活了将近三年都没有过的。
姜尤的喜怒从不形于色,可刚才她杀气不掩。
方蓉的心一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姜尤开车带着庄御离开,他沉默着不说话,这样的他像是被浸了千年的孤寂。
看着他这样,姜尤想到了自己,他的遭遇,虽然她不至于都有,可是那种被别人厌弃,时刻担心被抛弃的惊恐,跟她的如出一辙。
都说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那是因为没有真正经历过。
而她,全都有。
姜尤的手握住庄御的,十指一点点渗入的扣住,他转头看向她,就听姜尤声音轻轻,“带你去个地方。”
“好!”庄御没有犹豫。
有她在,去哪都行。
车子停下的时候,庄御看着眼前的地方,拧眉看向姜尤。
她牵着他的手,对他解释:“我心里难受,无法排解的时候,便会来这儿......这儿制造恐惧,却也治愈恐惧。”
蹦极!
庄御只知道这玩意是不要命的人才会玩的,没想到姜尤也会玩。
而且,她说治愈恐惧。
听说过以暴制暴,结果还有以恐制恐。
“敢吗?”姜尤问他的时候,这两个字是激励,也是挑衅。
庄御露出惊恐来,嘴上却说,“你都敢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姜尤神色淡淡,“如果不敢,不要勉强。”
庄御咽了咽喉头,“想陪你试一次。”
姜尤与他对视了几秒,带着他来到了工作台,大概是她是常客,工作人员都认得她,他们看着庄御,再看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尤尤姐,带男朋友一起来玩啊,是不是这次玩过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在这儿工作的人员已经对来这儿玩的人摸出了规律。
要么就是遇到坎,想死不想活,但又不愿真的去死的人,这种人就是为了刺激一下自己。
还有就是想挑战的人,纯粹就是玩,但这样的人很少。
再另外就是精神依赖型的,像是姜尤这种,压力大,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定期来蹦一次,不过这样的会被治愈,比如有了男朋友或者生活顺遂了,便不会再来了。
“是我老公,今天我们一起玩,”姜尤这话让工作人员有些惊讶。
不知是惊讶一直独来独往的姜尤有了老公,还是惊讶他们一起玩。
“玩双人的!”姜尤又补充一句。
姜尤说完看向庄御,“我们俩一起。”
庄御眸底的光变深,“担心我害怕?”
姜尤没有置否,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