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终是有执念,她哪怕现在不需要学历了,但也是她终身的遗憾。
这在心理学上叫缺失。
而凡是缺的东西,便是可突破的。
周正早有准备,他走到矮柜那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一摞文件,其中还有好几本证书,他全数的推到了姜尤面前,“秦尤,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一家,你只要签几个字,便是宾法大学最高学位的大学生。”
姜尤看着眼前的那墨绿烫金的的证书一一打开,有大学毕业证书,有双学位证书,而且很有意思的是上面都写着她的名字,甚至连她的照片都刻印的工工整整。
还别说,照片选的很是好看,她穿着学士服,笑的露出洁白牙齿,真的让姜尤都差点当了真。
“秦尤,这些东西全是真的,可查可寻,”周正给出保证。
姜尤自然信他有这个能力和人脉,不然他怎么可能从普通的一个学校老师,成为知名大学的教授?
姜尤不说话,看着眼前这些真实又搞笑的证书,她忽的想起自己当年高考时,所有的同学挑灯夜读奋战,为了能考上大学废寝忘食的情景。
此刻再看着这些,她忽的觉得讽刺又可笑。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不需要努力,而有些人拼尽全力也未必得的到。
比如眼前这些学历证书,真不是一般人努力就可以的。
而现在这些都摆在她的眼前,都是她的了,甚至她什么都不用做。
一股说不出的悲凉由心而生......
见她不说话,周正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一个证书和学历就能代表的。
有些过程才是心之向往。
于是,周正又接着说道:“秦尤,如果你想体验上学的感觉,也可以随时进校就读。”
姜尤抬头,“去上学?”
“是,随时可以去学校就读,全职在读或半读走读都行,”周正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秦尤,当年是我们不对,剥夺了你上大学和体验大学生活的权利,现在我们全都补给你,加倍的补都行。”
这话说的言辞诚恳,无比认真。
姜尤将手里的证书合上,“周老师,原来清楚我一直遗憾的是什么?”
她在意的不止是一纸学历,而是一纸学历剥夺了她的人生。
“秦尤,当年是我们的错,现在我给你道歉,”周正说着,对着姜尤九十度的弯腰鞠躬,他真是把那份歉意表达的入骨。
“周老师,还真是诚意十足,”姜尤坐在那儿,大方的承受着周正的道歉,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这是他们欠她的!
“秦尤,”周正又叫了她,不过叫完想到什么,“现在我应该叫你姜尤才对。”
他跟周桐还真是父女,都是后知后觉那种。
不过姜尤清楚,周正是故意的,这一会他一口一个秦尤叫着,不过是提醒着她有多么卑劣的过去。
他在用姜尤那段不堪回首的旧身世,来压制她的情绪,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周正却怎么都没料到,姜尤饱受折磨的那些过去从来不是她的软肋,恰恰那是她的盔甲。
正是因为她受过苦,寄人篱下,又被人欺负打压,所以才让她现在能面对伤害和磨难,才可以无坚不摧。
“姜尤,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虽然当年我们害你错失了很多,可依旧没有影响到你什么,所以你就是天命的富贵命,也请你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周正再次放低姿态的开口。
天生的富贵命,这样的借口都搬出来了,真是好笑。
姜尤还记得,当年有一次她跟着周桐去他们的家玩,无意听到他们家做饭阿姨交待周桐的话。
当时那个阿姨的原话是:“桐桐,你怎么又跟她玩?你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应该多接触家世好的孩子,像秦尤那样的,就是天生的贫贱命,你跟她在一起久了,也会被沾上坏运气的。”
也是那个时候,姜尤才知道对自己很是亲和的何乔慧何老师实际上很嫌弃自己。
姜尤垂了垂眸,敛起自己乱飞的思绪,看着周正轻轻重复,“放过你们?”
听到这几个字,周正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他们才联合庄媚母女要置姜尤于死地的。
不过周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从容,“姜尤,哪怕你放过我们,我们也毁了,所以我也有了报应。”
周正明白姜尤有多恨他们,现在只有让姜尤化了对他们的恨,事情才会有转机。
于姜尤来说,看到他们一家毁掉才会有报复的快感,所以周正才这样说。
不过也是事实,哪怕姜尤放过了他们,可是社会舆论已经形成,有些该承的责任,他们逃不掉。
从此人生尽毁,说的就是他们一家。
“姜尤,可以吗?周老师算是求你了,”周正再次对着姜尤弯腰。
这样的周正真是姿态低到了最低,不愧是身为教授的人,能屈能伸。
姜尤想到今天高速上的飞车,抬手拿过桌上的文件,看着几处要签名的地方,“周老师,你知道吗,我原本真打算放过你们的,可是我今天又改了主意,您知道为什么吗?”
周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