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行进的路线渐渐的偏僻了起来,逐渐的远离了主校区的繁华,王多鱼心中诧异的情绪愈演愈烈,当他开口询问领路的中年男人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终于,走过了一条悠长的走廊之后,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几座仅看外貌便一眼就能确认其悠久年代感的建筑群落。
青金色的瓦片铺满了四方的尖顶门梁、古朴肃穆且粗大的木质圆柱撑起了建筑的龙骨结构、处处都有雕龙画凤的点缀,仿若一下子就穿回了古代的皇宫之中。数个宫殿风格迥异,好似每个古朝代的特色都要在这里霸占一隅才行。
“好家伙,这是到了影视基地啊。我说大叔啊,你就透露透露呗,我们到底是不是在拍真人秀啊,是不是那种互换身份体验生活的节目?嗯,一定是的,看来我也要成为明星了啊。”王多鱼只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宏伟壮阔的建筑,边调侃边感叹着,说那些话也是自说自话的随意样子。
不成想那个一直板着脸的中年男子却是主动的开口说了话,他吐字是字正腔圆、语调是稳重干练,很有一股播音主持人的腔调:“这里是秦海大学旧址,现在是内院,年末将要迎来其建成六百年的庆典,休要用你那粗鄙的眼光折辱于它。”
听此,王多鱼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立刻变得郑重了起来,毕竟六百年这个数字那是无数的岁月沉淀下来的经典,太多的人事变迁、星月轮回:“我嘞个乖乖,这些建筑已经六百年了吗?我看着这里的每一片瓦片,每一个木柱如此的熠熠生辉,就和全新的一样,到底是用什么牌子保养液养护的呢?大叔你能不能介绍给我,有着内院活招牌在,回头我去网上售卖必定大火,利润我俩二八分怎么样?”
即使大叔再如何的沉稳,他听完王多鱼的话之后心中也已是怒火丛生,其眉角已是止不住的抽搐以及那早已握紧了的右拳随时随刻都能爆发开来。
好在内院并不是很大,说话间他二人就来到了一处方方正正的洋楼门口。
内院不比外院,这里的学生以及教习人员远不如外院那么热闹,所以看见了远处走过来两个人,这间洋楼正厅内便立刻有一位身材很是富态、年纪约莫有五十岁朝上的妇人紧捯饬着小碎步就迎了出来。
边跑着,那妇人还不忘满是笑脸奕奕的恭维道:“哎呦,我是今日宿管刘芬芳,是什么风把张大人吹来啦。快快快,屋内已经泡好了热茶,是我家不争气的三小子从长白山雪顶之颠采到的千年雪莲花茶。”
走近了些,王多鱼这才看清楚,那妇人年纪相貌虽然已显苍老之态,但是她很重视妆容的打扮,满满的脸粉在那富态脸庞的褶皱之下已然是道道裂痕,她每垫一步便有着些许粉尘坠落,真是自带出场特效的一位女士。
身穿玄武大褂的张大人见状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盛情邀请,已然平稳了心中思绪的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干练,话语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饱满有力、洪亮且有穿透力的:“他是特招生王多鱼,郑校长叮嘱,他的住宿费已经免除,其他如旧。人已带到,剩下的手续就交给你办理了。”说完,大叔便自顾自的向来时的路折返回去,压根不理会身后热情、殷勤的宿管挽留。
好在这个宿管阿姨人很好,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冷落而生气,满脸笑容的直直将中年大叔张大人送出了视线之外还依旧不舍的样子,这种态度任谁看了都是发自内心的,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王多鱼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出于好心,想着帮助宿管阿姨缓解冷场的尴尬,走上前憨憨的挠着头,又乖又傻的一副好好少年的样子撒娇道:“宿管姐姐你好,我是新入学的王多鱼,以后的生活还请您多多照顾,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去您那里讨一杯茶喝,新来乍到的好多事情我还不知道,也正好向您打听一下。”
此时王多鱼的笑脸上挂满了真诚之意,毕竟上过几天大学的他深知讨好宿管阿姨比讨好班主任还要重要一些。班主任只是管自己学习成绩的好坏,而每日里朝夕相处最多的宿管阿姨可是能够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最简单的比如夜不归宿、屋内违禁品的使用、卫生评比等等等等。当然这些都是任何一个学校校规所明文禁止的行为,奈何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是不是?
就当王多鱼自信的认为此举一定能够讨好到宿管阿姨的时候,却被那个刘芬芳阿姨转过身的一个眼神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要说一个眼神能有多可怕,眸中毫无生气那是最基本的,宿管刘阿姨此时此刻的面庞上,内在的肌肉以及外在的表皮都是死气环绕之下僵固了的。其眼角内敛的神态恰如鹰视狼顾,那是上位猎食者蔑视着已经匍匐在地的猎物之时才会有的样子,其狠戾凶谑之气仿若已然实质的幻化出来了两柄长长的尖刀在蓄势待发,随时随刻都能够碾压齑碎其双眼之下的一切事物。
“谁是你姐姐了!以后叫我刘姥姥。别跟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套近乎,以后在这里学校的规章制度不许触犯,宿舍管理的三十八条条例规定同样不许触犯,但凡有一条违规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便打折一条腿。”最狠的人说最狠的话,宿管刘姥姥恶狠狠的交代完就自顾自的往宿舍楼走了去。
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