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誓?”安青篱突然就是一笑。
这冯姻一张嘴,就是鬼话连篇。
这些年,也是靠着发誓,才活到今日,还成为下界第一人。
“你别笑。”冯姻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冯姻在此立心魔大誓,未曾……”
然而不等她说完,突然“轰”地一声,一道惊雷,突然降临至冯姻头顶。
冯姻吓了好大一跳,连头上根根发丝,都倒竖起来。
虽然冯姻来的是神魂,按理说,发丝什么的,都是由魂力幻化出来的东西。
然而那幻化出来的东西,也被电得根根倒竖。
冯姻猛然意识到,对方可以将她的魂魄,随意搓扁捏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地方之强大,远超过了她以前接触到的任何妖物鬼物。
“好好答话,便不为难你。”安青篱淡然出声道,“若是故意说谎隐瞒,能拘你一次,就能拘你第二次。”
冯姻彻底老实下来,不敢违逆。
安青篱道:“走近了,仔细瞧,看看是否有其余神魂。”
“是。”
冯姻乖巧得紧,表现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
天生的阴阳眼,闪了几闪,没看出端倪。
但是莫名的威压在,好像冯姻今日不瞧出个名堂来,就离不开此处一样。
冯姻几乎将两只眼睛,凑到安柏昌身上,好一番才探。
安柏昌躺在棺木里,被冯姻瞧得好不自在。
冯姻推他一把道:“你起来走走,让我看看你背上。”
安柏昌“嘿嘿”笑道:“我怕我起来,吓坏了你小闺女。”
“小闺女?”冯姻手摸着脸,还是非常满意,自己这十七八岁的娇嫩面皮。
安青篱道:“起吧,让她看个仔细。”
苍老安柏昌,缓缓从棺中坐起,还如升天一般,笔直悬挂在半空。
画面应当是诡异而恐怖。
但于冯姻和安青篱而言,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冯姻围着悬空的安柏昌,转了又转,转了再转,甚至还动用符箓,让魂体呈现得更为清晰。
忽然间,冯姻大叫一声,惊喜道:“可算是让我看到了!是有异魂,芝麻粒大小,它还在躲!”
“躲,往哪里躲?”安柏昌忙问。
冯姻道:“往你天灵盖躲。”
安青篱道:“可有法子拔除?”
冯姻道:“我才多少魂力,没那本事,我发……我说真的。”
安青篱道:“那异魂长什么样子,可确认只有一只?”
冯姻道:“目前只看到一只,它生不生孩子,我就不知道了。小小的一团,长得跟螃蟹相似,与人的神魂共生,哪里是那么容易拔除。”
“共生?”
安青篱沉吟,这种共生,会损害共生之人,算不得互惠互利的共生,说成寄生更为妥当。
不过病根算是寻到了。
一个小东西,在安柏昌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之达成了寄生关系。
安青篱见得多。
就不知那小东西,若有朝一日,搞垮安柏昌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寻人寄生。
几位大佬得知情况后,继续围坐,商议下一步处置之方。
至于安柏昌,被更严苛地管束起来,不能随意活动。
冯姻被拘来的神魂,被放回了下界,安青篱特意叮嘱她,好好修炼,而且随时准备被拘来一用。
“老祖,你可算醒了!”
冯姻刚一睁眼,华衍宗宗主,就带着宗内几位大佬,将冯姻团团围住。
“嗯?”
冯姻莫名其妙,这些人又哭又笑,是为哪般呢。
而且她记得,她昏睡前,是在她自个儿的鬼堡洞府,怎么就突然回到宗门内了呢。
尤其是那宗主,笑得跟哭丧一样,太丑了。
“我睡了多久?”冯姻捏着自己冰凉的手问,好在手脚健在,人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宗主又哭又笑道:“三……个月。”
这三个月,魂灯无异样,但就是人醒不过来,弄得整个宗门,凄风苦雨。
而年事已高的荀平老祖,早就不理世事,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飞升一事,并不是资源足够就可以,有人的上限,或许就是大乘境,而有人的上限,可能还只在元婴境而已。
荀平老祖外出,去寻提升上限的机缘,也不知是否能如愿。
华衍宗若在此时失去冯姻老祖,这几千年的上坡路,又得往下了。
所以冯姻一定不能有什么损失。
“三个月,这么久?”冯姻语带惊奇,刚刚她那场梦,做得还挺短,感觉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老祖,就不知是谁暗害于你!”宗内几位渡劫境义愤填膺,“是北方鬼门,还是南方天蕴宗生惧,亦或是仙玉宗暗中捣鬼?”
冯姻还在努力回忆梦中细节,揉着自己那白嫩面皮。
“怕不是那南方天蕴宗!”有人恨恨出声,“那宗门内,老人隐退不知死活,隋震飞升,唯有一个季彦瑾,独挑大梁,莫不是怕了我们华衍宗,所以才弄了邪门路子,暗害我冯姻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