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京城原本风光无二的王家在一夜之间从辉煌走向了落败,近日刑场的断头台上流尽王氏的鲜血。
据说那王贤妃在事发之后,在那殿前跪了一天一夜,为自己族人求情,却只等到了圣上一封将自己打入冷宫的诏书和宫人带来的口谕:“贤妃家人犯下这滔天之罪,但朕深感与贤妃多年恩义,不忍诛连,着即日起迁居冷宫。”
那一直以来端庄自持的贤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又哭又闹的叫嚷着要见圣上,那些宫人见此只得强行将她架了下去,以防惊扰了圣驾。
而此时的殿内,那位下令诛王氏九族的九五至尊正品鉴着刚上供的新茶,茶不错,就是陈了些,还是得换些新的才好些啊。
外面传来那贤妃撕心裂肺的叫嚷声让一旁的顾云楼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但那高位上的人却依旧置若罔闻,仿佛外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宫人进来询问如何处置时,那双主宰着众人生死的手摆了摆:“直接拖下去,打入冷宫。”那宫人跟随这圣上已不是一天两天,他也曾见证过这位圣上对贤妃无尽的恩宠,而这一刻,仿佛这些恩宠从未存在过一样。
宫人退去时圣上望了望底下一直一言不发的顾云楼,嗤笑道:“右相是觉得朕太无情了?”顾云楼只能回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无论圣上如何裁决,我们都只能甘之如饴。”
圣上嘴角笑意更深,眼底却是未见半分喜色:“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说得真好,那你们就给朕永远记住,只有朕赐给你们的,才能是你们的!”说到后来他眉头皱起,嘴角笑意也收起,那帝皇的威严在此刻暴露无遗。
若寻常臣子大抵以为这帝皇发怒了,但顾云楼自幼与这位帝皇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想施压了。
他顺势跪下称道:“圣上说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圣上给予的,才能是我们这些臣子的。”他这一跪也让圣上心情顺畅了些,起身走来扶起顾云楼,道:“行了,朕还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口不对心。”
被那帝皇戳破了心思的顾云楼未显慌乱,反倒笑应道:“圣上又怎知臣说得不是心里话呢。”
那圣上哼了一声,道:“那位沈太医,年纪轻轻的确是好本事,不仅能制造出消石粉,还能这么巧,她一个落魄太医世家,居然也能查到那王氏的私宅,可真是好本事啊。”
顾云楼竟是毫不掩饰道:“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圣上。”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想要推翻一个朝堂根基深厚的左相,若无那九五至尊亲自点下头,又岂能以那不过一千之数的亲兵和那黄金就能轻易扣上谋反的帽子。
顾云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那圣上抢先开口道:“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又岂能朝令夕改。”顾云楼想说的话只能吞了回去:“臣,明白了,臣告退。”
在顾云楼要走出殿门时,身后又传来那人的旨意:“传朕旨意,即日起,浮屠寺令一职移交右相顾云楼接管,原浮屠寺卿晋升三品府吏。”顾云楼脚下一顿,回头叩旨谢恩,再转身走出时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沈青葙,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宫殿外,两个守门的太监听着里面传来的旨意,年幼一点的止不住好奇问旁边那位年长者道:“唉,老兄,你说这圣上怎么这么信任右相啊,你说现在朝堂那左相倒台了,有一半事务已经交给这位右相了,现在连个浮屠寺卿这个位置都给他,你说圣上就不怕再出个左相那样的。”
年长者连忙喝止他:“小点声,不要命了,这些达官贵人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那议论的吗?”
小太监道:“就是止不住好奇吗?这圣上这么信任右相吗?”年长者道:“小心好奇害死,不过你还真说对了,圣上是真的信任这位右相,他们君臣二人可是从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小太监嘀咕了句:“那圣上那些兄弟不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没见圣上像右相那样和他们亲近。”年长者瞬间暴起给他一个爆栗:“你是不是傻啊,那一个不过是皇家的臣子,臣子永远只能是臣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危险到这位帝皇,可那些兄弟可是随时盯着那圣上屁股下的龙椅呢。”
城墙高台上,此处望去正是那正在处决王氏族人的刑场。那王氏这些年家大业大,人口之多,刽子手砍了两天也未砍完。连续两人的砍伐,鲜血早已经那刑场染的鲜红。
而高台上一男一女本观看着这次行刑,女子总是容易心软些,终是不忍转过了身不再继续看。
那一男一女正是萧越与聂明裳,聂明裳转过了身后道:“你瞧,当真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一场谋反,就让这断头台不知多了多少鬼魂。”
萧越却道:“是鬼魂,还是冤魂还未可知。”那私宅的兵不过一千多人,就凭这一千多人连这京都的御林军都难对付,那黄金既然到手,却那么简简单单的藏在地窖里。
聂明裳却嗤道:“冤魂?那九五至尊说他们冤,那他们便是冤,说他们不冤,谁又能说他们冤呢?”
一瞬间,萧越也懂了些什么,喃喃道:“是啊,不过你真冤还是不冤,只有那圣上说了才算。”
聂明裳叹了口气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