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市,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距离覃州五百多公里。
她从出生到初中一直都是在这里,宁川市是前几年才被改为三线城市的,几年前还没现在这样繁华,她偶尔偷偷回来看他们时,都觉得这个宁川市充斥着一股陌生。
像是她生活的痕迹,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被抹平一般。
林夏看着将车停在初中学校门口,那里已经重新翻修了一遍,看上去新了不少,又大了很多。
她到的时候,正是放学的时间,林夏将车停在那,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印面而来,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看着熟悉的校服,林夏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她恍然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孙大庄带了人来堵她,这不是第一次,林夏每次都不搭理他,虽然她看起来不害怕,但是林夏知道,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她再怎么强悍,内心也是个女孩子。
后来,林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孙大庄的事情,刚刚升入初中的小萝卜头,整天接送她,每次她拖堂,林晖就在门口等。
她这个弟弟啊,从小就特别懂事,特别乖,对她特别好。
他那时总说:“林夏,你放心
,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别让他们以为咱们家没人。”
林夏笑了笑,眼眶有些酸涩,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张口闭口就是要保护她,也不 知道从哪来的自信。
她那时以为林晖是小孩子心性,用不了多久,就消停了。
但是,林晖没有。
直到她初三毕业,林晖依旧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接送她,有的时候她拖堂,或者自习,弄的特别晚,林晖也不急,就在门口一边做作业一边等他。
他们全都说,林夏是修了八百辈子的福气,才能遇见林晖这样的弟弟。
林夏想,她才不是林晖的福气,她是林晖的劫难。
这么多年了,林晖要是还活着,该多大了。
他25岁了,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有一份特别好的工作,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再过两年,或许他就会结婚了,生个孩子,如果是男孩肯定像爸爸,要是女孩,肯定像妈妈。
他们会跟这世界上所有的幸福的人一样。
林夏闭了闭眼睛,缓缓将心头的那一口浊气呼了出来。
可她的弟弟,永远留在了19岁。
永远都不会有25岁。
林夏在学校附近
站了许久,才回了车上,学生早就走完了,除了行人,一个都人都看不见了。
夜幕降临,整个宁川被黑暗笼罩,四周亮起了灯代,照亮了偌大的宁川市,林夏收回眼,开车离开。
她知道,宁川市,她再也回不来了。
……
薛非公寓里,傅淮笙一直在那喝闷酒,他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额角。
几个小时前,傅淮笙突然打电话给他,问他在不在覃州。
他正好在家就跟傅淮笙说了,结果傅淮笙要了地址,就开车杀了过来。一进来就直奔他的酒柜,将他珍藏的就全部拿了出来,跟喝白开水一样,往肚子里道。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突然弄成这样?”
他认识傅淮笙虽说也就大半年时间,但是走得也还算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一副失了恋的样子。
但是不能啊,不是前段时间才说跟林夏在一起了吗?这才几个月,也不能这么快吧。
薛非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越看傅淮笙这样越像,忍不住试探的问,“你给不会是失恋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失恋两个字,傅淮笙抬起头朝薛非的方向看了过去。
扯了扯嘴角苦笑,“虽然
还没,但是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傅淮笙说的这么没头没脑的,薛非都要被他绕晕了。
“薛非,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眯着眼醉醺醺的道。
“嗯,你说。”
傅淮笙张了张嘴,明明是说要问薛非问题的,但是半天又摇了摇头,独自又喝了口酒,不问了。
“不是要问我问题吗?”怎么又不问了?
“不想问了。”傅淮笙道。
他跟林夏的事情,他不想跟别人说。
就算林夏总这么把他排斥在外,不让他靠近,他也不想跟任何人说林夏一句不好。
林夏很好。
只是……
林夏可能没有那么爱他……
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直死皮赖脸跟在林夏后面的,林夏碍于情面不好拒绝,或者被他缠的烦了,所以才答应了他。
傅淮笙越想越难受。
他太喜欢林夏了。
要是林夏也能像他这样喜欢他该多好。
“你今天怪怪的,真没遇上什么事?”薛非看傅淮笙那样,有些担心。
傅淮笙摇了摇头,一边喝酒一边说他没事。
桌子上几瓶酒最后都被傅淮笙一个人喝了个干净,薛非看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傅淮笙,默默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