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盘膝而坐,周遭都已经步下了阵法,可静心修习。她指尖一挑,那丹瓶口的禁制便是随之被解开,一股浓烈的丹香逸散出来,馥郁馨香,让人闻后有心旷神怡之感。三霞紫心丹同为三品丹药,药力却要略胜金身大造丹一筹。裴夕禾身怀神乌血,不惧什么阴诡手段,故而念力包裹丹药从瓶中跃出。那丹不过黄豆大小,通体呈现一股祥和紫意,而丹身却在散发微光,乃赤黄白三色霞彩。裴夕禾一张口,那丹药便落入其中,化开成了磅礴的灵气和药力席卷全身,体内神乌血微微颤鸣,随之一起散发勃勃生机滋养受创的肉身。那蟠龙玉玺印所发出的灵影有轻易弑杀大乘的威力,若非是她以飞龙令中罡气作缓冲,削了几分力道,又以神物甲胄抗去八成以上的威能,自己恐怕已经陨灭。纵使如此也在体内留下了诸多的暗伤,如今被不断滋养修复,宛如枯枝逢新春,纷纷被治愈,焕发出了更坚韧的气息。这枚三品丹主疗养,叫她如沐浴在温泉,通体舒畅至极。耗去的法力也在迅速补足,紫心丹中蕴有的海量灵气对于逍遥游修士都颇为不凡,她为化神,有不少灵气来不及吸收,却被气海丹田中的那三件宛如饕餮贪吃的神物尽数吸走,不曾浪费分毫。此番修行便耗去了两日左右的功夫,裴夕禾此刻精气神饱满,体内法力充盈,栖吾珠中储存的法力也被回满。她看向另外一处,商玄毓正处在修行中,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彩,隐有银芒流转,她被那邪祟之气侵蚀的时候险些伤了本源,现在还需要些时间。裴夕禾定下三日便是知晓她恢复速度虽较寻常修士更强,却差自己不少。她收回看向商玄毓的目光,转而看向天幕的云卷云舒,心头不由得浮现出思索之意。那牧笙已成邪祟,修为合体后期,若是叫他成了逍遥游,凭借那夺乙鬼旗抽魂炼煞的手段,回到天虚神州定然成为一方祸患。更为危险的是他以魂种之法夺舍重生,潜伏在暗处,若非在这圣魔界中各方小千世界之人争斗,他放松了警惕,商玄毓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辨认出他的真实身份。若叫他活下去重回神州,只怕后患无穷。无论是从私仇还是公愤,既然碰上了牧笙,她如今的实力又足以一试,就定要将其斩于刀下。但鬼修手段诡异无比,还恐有帮手在侧助力,如要杀他定要一击即中,不得留下丝毫回转生机。裴夕禾眼中掠过几分暗芒,带着森森冷意。……一僻静山林间,被灵气滋养出的草木清香却被浓烈浊臭的血腥气掩盖。面色苍白的少年郎虚踏在空中,右手横贯了身前修者的心口。那修者是个三四十岁的彪形大汉,体魄刚硬,脸上却还残留着惊恐和厌怒。从修者心口溅起的一滴猩红落在牧笙的唇瓣上,他舔了舔,收回右手,俊俏的脸上带着些狰狞。身后的一杆旗帜立在地面,漆黑色的旗杆如同乌木玄铁所制,而那绣着银纹的玄色旗面于风中微动,逸散出大量的黑气利爪抓入这尸身中。残留的魂魄被牵扯而出,黑色利爪触碰那魂魄便激起了其凄厉的惨叫。煞气侵魂,如千刀万剐,虫食骨髓。魂魄被黑气侵染成煞鬼,强行吸入了旗面中,受鬼煞之火日日夜夜熬炼,陷入无尽的痛苦中去。此刻牧笙苍白色的面色却突然变得有了几分红润,右手上被火焰灼出的焦黑逐渐恢复。夺魂养煞以滋补自身,吞炼了眼前这合体修士的魂魄,牧笙伤势才算是彻底康复,他眼中微闪过几分狠戾。那上一元刀一脉的女修,所掌握的那火行道术未免威能太厉害了些,莫非是上三品道术?商玄毓本也有不凡之处,手段频出,耗去了他半数法力,否则怎么也不会在裴夕禾面前那般狼狈。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了些疑惑。牧笙无法分辨出裴夕禾所言真假,她说要让自己感受种魔威力,当时便让自己乱了心神,接着却施展那火行道术。究竟是裴夕禾从赵晗峰那处得到当初搜魂的消息,还是确实种魔在她手中?他阴沉着脸,却听得一声嘿嘿嘿的阴笑声在身旁响起。牧笙面色带些厌恶道:“血屠子,离本尊远点,你身上的腐臭味可真是恶心。”
一道红衣身形浮现,女子身姿曼妙无比,眉宇之间满是风情。她轻皱着眉,如白玉的食指落在自己的红唇上。“哎呀,你可真叫妾身伤心。”
“伤了妾身的心,还不安慰,可真是一副铁石心肠。”
牧笙身后的夺乙鬼旗悬浮于空,顿时滴溜溜旋转变小,化作了一面袖珍小旗被收入掌中,这才瞥了血屠子一眼,眼底闪过忌惮,却厌恶更多。“我知邪主名号为食尸,喜食腐烂尸身,本不该多言。”
“但吃了也请漱个口,邪主应当并未修行什么浊气法门吧。”
血屠子哎呀一声,面上却并无动怒之色,带上了些小女儿情态,娇哼一声。“哼,多的是不嫌弃妾身的,若非城主安排,妾身又岂会同你前来圣魔界。”
“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哦,切勿因私废公。”
她说到此句的时候才露出了邪妄城五大邪主之一该有的冷肃煞气,眼中掠过一二冰冷之光,身躯上蔓延出一股恐怖的威压。逍遥游境界,返虚后期。她的修为于五位邪主中垫底,掌权时间尚短。若非这牧笙归属吞魂邪主,那老鬼物修为已至大乘,自己惹不起,否则就凭刚刚的那些讥讽和冒犯,就定要他尝到天大的苦头。也就是狐假虎威,仗着吞魂的偏袒才敢对自己出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