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尤三姐知道姐姐性子软弱好欺负,便早在里面偷听偷瞄,想看看这未来二姐夫到底值不值得姐姐托付终身。
却没想是这等人模狗样。
二姐将来嫁过去还能过好日子?
在家里二姐被母亲克扣银子首饰后,气都不敢喘的,倘若真嫁给这张华,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故此她才出来蛮缠,想拿宁国府压一压张城父子,让他们知难而退。
张华被她追问的有些狼狈,心里雷打鼓似的慌张,刚才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却怎么真敢去跟宁国府叫板?
“原来是三妹妹。”
“咱们一家人,三妹妹别动怒,我刚才说笑而已。”
尤老娘心里没底,大姐儿又不是她亲生的,会不会向着她们家说话还是未知数,她也不过是扯虎皮摇大旗。万一三姐儿真把张家父子惹急了,跑去衙门告状,宁国府不帮忙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们一家子刚来京中还未曾去宁国府拜见,就先惹出麻烦事儿求人家解决,哪有这个道理?
尤老娘忙拉了拉女儿,没甚底气的呵斥道:“你这丫头愈来愈没规矩礼数了!还不快回屋去刺绣。”
“妈妈你别拉扯。”
“刺绣是姐姐的事儿,我又不爱那些东西,我就爱舞剑!” 说着还比了一个手刀劈在张华的脖子上:“以后哪个欺负咱们,我就学江湖女侠客,一刀砍了他的牛黄狗宝!”
她这刁蛮语气和认真的模样倒把张华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好个伶牙俐齿烈性的尤三姐儿。
饶是经过风雨的张城,还是被眼前犀利的少女惊了一会儿,瞥见旁边已经被小姨子吓破胆的儿子张华不禁摇摇头。
张城强忍着怒气道:“小侄女别担心,纵然犬子不懂事,我也不会亏待你姐姐半分,便是饿着你张华哥哥,决计不会让你姐姐受半点苦难,我可以发誓。”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张家虽然落魄了,但以往风光时也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我豁出这条老命,求也给你张华哥哥求份像样的差事,不会让你们家丢了面子。”
“哪个要张叔叔赌咒发誓了?”
尤三姐说到半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张华,又假模假样掩住嘴娇笑:“既张叔叔有把握,那且回去等这位要当驸马爷的张华哥哥有了份好差事儿再上我们家门也不迟的。”
“我二姐姐一个女儿家都等得起,莫不成张华哥哥等不及?” 旋即就摆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尤老娘看在眼里,知道三姐儿的厉害,也不拉住她。
要真能把张家父子哄回去暂时不提亲事,给足了迂回时间,她好拉着俩女儿去宁国府求大姐儿帮忙也不迟。
对面张城的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等着送走俩父子,三姐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正对着镜子涂脂抹粉,好似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你这丫头!”
尤老娘劈手夺过她手里的胭脂,见里面已经被挖走了一大半,心疼的护在怀中恼道:“你姐姐好歹还会缝补些贴家用,偏你只会张开手讨东西。”
“咱们家与张家好歹祖上还有交情,你几句话整的杀父仇人似的做什么?”
“也不知妈妈说的是哪个父亲?”
尤老娘被怼的一时哑口无言。
“你疯了不成?你亲爹死的早,丢下咱们孤儿寡妇受苦受累,老娘若不改嫁尤家,你们姐妹两个还能活到现在?”
尤三姐又从梳妆台上拿了只素簪子往发髻上比划,嘴里不以为意的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妈妈怎么还当真恼了。在说你也瞧见了那张华是什么德性,没见过女人似的露出贼样,姐姐嫁给他能有好日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姐姐跟了他们张家!”
想起张华看见三姐之后,那双贼眼和哈喇子,尤老娘也知道女儿的话不假。但从她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尤老娘心下还是愈发窝火。
又愤愤地把簪子劈手夺过去,埋怨道:“这事儿可是你闯的!若是你大姐儿不肯帮我们,瞧老娘不打折你的腿。”
“这有什么好难的?”
尤三姐趁母亲不注意,把簪子抢回去,好整以暇插好了,抬手整理有些散乱的鬓角道:“大姐姐不是刚上了身孕么?这嫁给宁国府多少年了,以前怎么没动静……我还只当是姐夫不中用,如今大姐姐肚子里有了依靠,人逢喜事精神爽,未必不肯帮这点小小的忙。”
“我听闻蓉哥儿媳妇也是个心善好说话的,两个一起求,双份保险。妈妈还担心个什么?”
“不过贾珍父子在外那些名声,……”尤三姐想了想又看向在旁边魂不守舍的尤二姐道:“咱们去了宁国府,妈妈可要看好姐姐。”
她倒不担心自己吃亏,对付蓉哥儿有什么好难,只管吓得那小子屁滚尿流。
珍大爷的话只要自己横了心不依,他也拿自己没法子。
何况如今大姐姐有了身孕,在宁国府的话语权自与从前不一样!
就怕二姐姐逆来顺受的反被人家甜言蜜语哄着摘了桃子。
“你这话说的!”
尤老娘剜了她一眼对二姐道:“别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