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探问,未过多时,李伯阳已经来到龙虎山上,一座庄严神仙之府。
那庄严门楣之下,正是三个大字:天师府!
长身跪于府门长阶之下,高声道:
“后世龙虎弟子,求见祖天师!”
“末劫将起,请祖天师赐下仙恩,助我后世天师遗脉,渡劫历波,争求大道!”
李伯阳一头重重磕下,山幽林静,声传四方。
却见他额下石砖渐有血迹溢出,也不见有人回应。
山门依旧紧闭。
李伯阳却也未曾灰心,一头磕下,就未再起。
直至日月轮替,往复七次,那山门才嘎然而开。
脚步声阵阵,一袭袭道袍飘动,竟是与李伯阳身上所着一般无二……
……
大人国。
却说江舟被藁馀国主搞得差点郁闷得吐血。
二三十年路程,居然被他说得像去隔壁村走亲戚一样。
不过,一番细谈下来,才知情有可原。
这大人国国中之民,非但身躯巨大无比,其寿命也极为悠长。
寻常之民,亦能寿八千。
想想在大稷,一品至圣也不过寿三千,其中差距,着实令素霓生、林疏疏都有落泪之感。
“你这舟倒也算别致,不过若行于巨海之上,怕是受不得海浪天风,不出百千里,便要散了去了。”
藁馀国主拿着江舟的贯月槎看了几眼,便给出了一个“别致”的评价。
江舟本想这贯月槎也是下分难得的载人宝物,便想拿出来让藁馀国主看看,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是什么海?什么风浪?这么恐怖?
“真人也不必忧虑。”
藁馀国主安慰道:“你们若想走快些,那也不是没有法子……”
江舟道:“请国主见教。”
“这有甚见教?”
藁馀国主道:“这赶路嘛,要走得快些,且寻一脚程快的,充当脚力,不就行了?”
“……”
江舟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藁馀国主继续道:“这脚力嘛,我这大人国中,倒是也有些驮兽,却也不慢,不过,其性暴戾,体型也大,三位这个……着实难以掌控,”
“不是我气狭小性,若是借与了三位,待上了路,功夫都要耗在与那畜生周旋之上了,怕是比三位自己走都慢。”
“往他处寻得比三位勇士神通更甚的脚力,也不甚容易,”
“但真人你既是太上正宗嫡传,那倒好办了。”
藁馀国主笑道:“这海外大荒之地,虽是人烟难见,却多有奇珍异兽,产物之丰,倒也不输那东土物华天宝。”
“自我这大人国往南而行,便是衡天山,翻过衡天山,再往东行万余里,有一条大河,河宽八千里,”
“大河之间,有一奇处,唤作附禺山,这山中乃百鸟聚居之所,”
“有那离俞、鸾凤、青琅、玄黄之类珍禽神鸟无数,”
“此类神鸟,皆是天地间异种仙根,生就种种神通,犹擅飞天,一日十万里,亦不在话下,”
“真人若能降服一只,骑乘神鸟,去往东土,便能快上许多了。”
“附禺山?”
江舟似乎对这名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一旁的林疏疏已经开口问道:“既是神鸟,如何能轻易降服?”
“他人自是不易,神鸟之属,生有傲气。”
藁馀国主摆手笑道:“你纵然是神通无敌,能轻易将它打死,却也未必能令它服你。”
林疏疏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不等于没说?”
他可不会给人讲什么礼貌,想什么就说什么。
藁馀国主本也是个鲁直之性,自不会在意。
闻言指着江舟笑道:“别人不行,可真人却可。”
“你道那奇处为甚出奇?”
“只因那奇处乃高阳氏与其九嫔所葬之处,此处汇集百鸟,倒与此脱不得干系。”
“以真人与高阳氏之渊源,欲降服神鸟,倒也非是不能之事。”
“高阳氏?”
林疏疏与素霓生对这个名号很陌生。
但江舟却不陌生。
他可算是想起了附禺山是个什么所在。
古经所载,上古五帝之一颛顼与其九嫔,正是葬于此处。
高阳氏,便是颛顼。
只是在此之前,这些东西,都只当是古人臆想之作。
可如今竟都成了真的……
至于藁馀国主所说,他与高阳氏的渊源,江舟也不甚了解,却也能理出一二。
传说颛顼是黄帝之孙。
而在许多神话之中,黄帝又与许多仙神有极深的联系,甚至其麾下便有不少大神通者。
与太上扯上关系,倒也不足为奇。
“附禺山中的神鸟多少都承了高阳氏的遗泽,也与太上道门一脉,多有渊源,真人身怀地煞神通,乃太上正宗,或许山中神鸟见了,根本也不需去降服,便会相助。”
藁馀国主笑言道。
江舟却听得心中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