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这张与母妃极为相像的脸上？
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的母妃，早已经心灰意冷地自寻死路了。
封容将情绪藏得很好，他脸上的毅然和坚韧令人动容，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他冒着被皇上猜忌的风险仍要为他分忧，这份决心实在可贵。
封容直直地跪在那里，目光并不闪躲。
皇上看了他许久，轻轻点了点头，“允！”
退朝之后，皇上
独自坐在殿中。
回忆起方才封容的样子，他仰起头，不想让眼睛里的光芒流泻出去。
太像了，一样的执着和决绝，眼里闪动的光芒，像是能吞噬人的灵魂一样。
他仿佛才发现封容的能耐一样，这样出色的孩子，他从前不是没有注意，而是他不敢。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惩罚，一个无时无刻都会存在的惩罚。
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弥补，她就是那样，决绝到残忍。
“阿珍，这是你和朕的孩子，你可瞧见了？”
“爷要出征？”
顾华菁瞠目结舌，封容不是个皇子吗？怎么还需要出征呢？
“嗯，去去就回。”
“出征不是踏青，爷怎么说得如此儿戏？”
封容但笑不语，揽着顾华菁纤细的腰肢，“你在京里乖乖等着就成，秦凡和书影我已让人调教过，只要你在府里，便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顾华菁不置可否地抿抿嘴，表情不太高兴。
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放心，爷不会三年不归的。”
封容只是随意地调笑一句，顾华菁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爷，白凌天也要被当做叛军吗？”
顾华菁身边打听消息的人，本事实在了得，能将朝堂之上的事情连猜带蒙能蒙出个大概来。
封耀谋反，军中的白凌天和韩熙之却杳无影讯。
要么，这两人都已归顺封耀，一并谋反，要么，是封耀将这两人控制住，或者已经咔嚓了。
顾华菁偏向于第二种，因为以白凌天的性子，实在不是个会谋反的。
她刚问完，封容的眼睛就眯起来。
顾华菁实在太熟悉他这个表情，叹着气翻了个白眼。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白将军对国朝一片忠诚，我是在担心一代名将，您能不多想
吗？”
“我多想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多想？”
“封容……！”
顾华菁要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气死，忍不住叫了他的名讳。
谁知道封容忽然怔了怔，也不管身边是不是还有下人在，搂了顾华菁就亲过去。
顾华菁吓得不轻，推了好几下他才放开。
“你疯了！”
“嗯，再叫我的名字来听听。”
“……”
“叫，叫了我就不直接弄死他。”
“……”
顾华菁哭笑不得，自己是戳到了封容的哪根筋了？
可是，封容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实在太过夺目美丽。
“封容……”
“再叫。”
“封容。”
“再叫。”
“封容封容封容……！”
“将军，四皇子带走了主力部队，剩下的兵力对上玄丽联盟，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将军，粮草也坚持不住了！”
“将军，玄丽突袭……！”
白凌天站在军帐中，北边凌厉的风沙，在他的皮肤上吹出一道一道的口子，看着无比沧桑。
他沉着声音让人带兵反击，目光凝聚在沙盘上。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四皇子分明是在用他们做诱饵！要舍弃军中这么多的战士！
“怎么了，你不是战无不胜的吗？”
略显嘲讽的声音走进军帐中，韩熙之的情况不比白凌天好多少。
那张书卷气十足的花花公子脸，黑瘦了不少。
“还看这个有什么用？玄丽如今是在试探，一旦他们知道我们没有了兵力，到时候必然全军覆没，还不如趁现在他们探不清虚实立刻撤军。”
“怎么撤？”
白凌天抬起头，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吹进了砂砾一样，磨出干涩的声音。
“我们身后就是月仓关的百姓，撤了军，玄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屠城！怎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