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菁严阵以待,感觉自己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只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封容的反应。
她不由地偷偷抬眼去看封容,却发现,封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里面露着危险的光芒。
封容看见顾华菁抬头看自己一眼又挪开,纤细的身子僵得如同绷直的弓,仿佛碰一下就能崩断似的。
他心里不由地好笑,现在知道怕了?
封容狭长的眼睛微眯,冷然的笑容漾开,“你对小孩子,倒是挺有一套的?”
“哪里哪里,殿下谬赞了。”
“你觉得我是在夸奖你?”
“……”
顾华菁不吭声了,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她那会儿脑残了嘛。
“是不是你觉得,我是个十分大度的人?”
“呵呵呵,哪儿能呢。”
“……”
顾华菁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连忙抬起头,“我的意思是,殿下当然大度……,也不是……,咦?”
顾华菁茫然了,她该说什么才好?封容想听什么?
迷茫的神色挂在顾华菁漂亮的脸上,封容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样可不常见,总比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要生动得多。
顾华菁眼尖地察觉到封容脸上的松动,觉得自己命真好,这事儿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于是她皱了皱眉,干脆地换了个话题。
“殿下,阿泽的身子看起来并不妙,之前师父开的药,他是都没吃吗?”
封容的神色渐暗,“不是他不想,是吃进去,总会吐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行。”
这样啊……,顾华菁有些内疚,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怕苦使性子,自己是错怪他了。
不过师父没跟她说这些啊,还是说,连师父都不知道阿泽的反应?
顾华菁有些疑惑,却接着说道,“阿泽的身子太虚了,不易
太过温补,师父说,他体内带着寒毒,即便用药也不一定能完全除尽,他却连药也不能喝。”
“殿下对我的期望我自然明白,只是药膳的疗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少能立刻见效……”
“你的意思是,你也无能为力?”
顾华菁看到封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殿下能不能想办法把阿泽放到我的身边?我也好依着他的病情随时调整方子。”
封容一怔,放到顾华菁的身边?她怎么敢开口的?
阿泽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她用什么负责?
顾华菁明白封容对她的不信任,若是换做自己,她也一样会这么想。
只是这是必要的啊,不然自己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见一次,不能及时地掌握情况,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这只是我提出的一个建议,希望殿下能慎重考虑,如果实在不行……,就当我没说过。”
顾华菁也省事,丝毫不强求,行就行不行就算,反正她尽力了,该怎么办封容自会有决定。
封容居然觉得有些生气,她就这么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想让阿泽到你的身边,可想过什么后果没有?”
“没有,这不是有殿下在呢吗,何须小女子多想?”
顾华菁说得理直气壮,又像是在奉承,又像是在推脱,听得封容绝美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回到了府邸,顾华菁如常地行礼回了院子,却开始思忖起阿泽的病情来。
师父给她的方子,言明了是对症的,奈何总不见效,许是真的不知道阿泽是连一口药也喝不进去吧?
可若是换成药膳,必定没有那么大的功效,有什么办法能让阿泽将药喝下去呢?
顾华菁记得自己学药膳药理的时候学过,人的体质
有强弱差别,对药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服药者的胃对某些药的不良反应特别明显才会出现呕吐症状,是不是如果换一个方子会好一点?
另外甘草煎水也能减轻呕吐症状,吞咽白芷末也有功效……
封容为什么没跟师父说起过阿泽会吐的事情?如果说了的话,或许已经改善了也说不定啊。
顾华菁在自己的院子里白眼翻得飞起,心里对封容有增添了几个评价,自大!狂妄!
“小姐,曼舞姑娘说有事想见您,已经在偏厅等了一上午了。”
曼舞这个名字顾华菁还是有些印象的,清歌曼舞,那不就是成亲那日跟清歌一块儿给自己送点心的?
顾华菁这会儿脑子里乱乱的,她知道钻牛角尖也想不出什么来,于是干脆起身去偏厅看看,换换脑子也好。
偏厅里,曼舞两只手搅弄着衣摆,手边的茶盏里已经续了好几盏茶了。
她们并不知晓今日顾华菁跟封容出去,下人的回话一律是夫人不方便见。
曼舞心里不甘,她在后宅的这些女子当中,并不算特别出众,只是总是同清歌一起,慢慢才变得不同起来。
可曼舞是明白的,殿下看重清歌更甚于她。
因此曼舞特别想要一个契机,能让自己变得更加重要、能让殿下更看得上的契机。
她对侧夫人的到来一直期盼着,曼舞想,凭借自己在后宅女眷中的长袖善舞,想要取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