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手里的皮包提手,手腕的玉镯缓缓落在骨腕处,有一丝丝冰凉直达心脏,温热的眼眶泛着血红,紊乱的心脏在几秒后被轻易安抚。
看着缓缓走来的高大男人,一头银发却不显苍老,皮肤虽多了点痕迹却还是白皙,他一身与初见时一样的藏蓝色定制西装,皮鞋还是熟悉的英伦风,高挺的鼻梁下是有些丰盈的红唇。
林雅晴心里忍不住笑:这么一把年纪了嘴唇子还是绯红色的不多了。
霍青烟心里隐隐作痛,因为大哥按了假肢,加上年纪和心灵的摧残,190的大哥现在看起来真像个委屈的小老头。
狭长漆黑的眸子清澈无杂念,男人一手扶着金属拐杖慌里慌张的来见那梦里百转千回的女人。
金属拐杖的声音在大厅停住,空气安静的掉根头发丝都听的到。
四目相对,百感交集。
古老的钟表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视,林雅晴落落大方的微笑,她以为宝宝死了时真的恨不得将这男人扒皮抽血,当知道宝宝没死时,她偶尔还是怀念他的好。
林雅晴认为承璋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现在就好,再怎么说也是曾经为对方拼过命的人。
她极力控制眼底的温热不要破堤而出,霍耀兴握紧黑色的金属拐杖,心里万分庆幸,她终于肯来见他了,再也不用深夜跑去内陆拿着望远镜偷偷看她。
再也不用混进观众席偷偷欣赏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她。
沉默良久,霍耀兴勾唇语气温柔且低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纵使霍耀兴有千言万语也止于这四个字,再也无法像以前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她额发。
林雅晴看了看他灰银色的头发,又盯着他的金属拐杖问:“你的腿怎么了?”
突然的关心让霍耀兴心里更加慌乱,现在的雅晴很幸福,他不能不可以再让她哭。
霍青烟刚要开口,霍耀兴唇瓣轻动:“年纪大了,糖尿病引起的间歇性跛行。”
林雅晴“哦”了一声,想嘱咐他少喝酒,却又觉得不该自己管。
霍执指甲扣着自己的掌心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爸爸经常听周董的《明明就》。
霍耀兴挂上最魅力的笑容又走近了几步,轻声询问:“小阿晴这次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他声音多少还是带点卑微,尽管他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尽管他猜到他的小阿晴是来看宝宝的,但他怯懦不敢说。
一句小阿晴让林雅晴压抑的心脏更加难以喘息,她转身躲在霍青烟身后,“阿烟,他一直在这里呆着不出去吗?”
霍青烟隐忍着笑:“嗯。”
调整片刻,林雅晴把亲子鉴定从包里掏出来递给霍青烟,“你替我转交吧,我有点……”
难过两个字还是忍着没说,霍青烟缓缓接住,拍了拍林雅晴的肩膀,抬脚走到霍耀兴跟前,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a4纸展示给自己大哥看。
霍耀兴嗤笑两声,漂亮的眼睛似乎在说大家为了让他振作故意编制这么可笑的谎言,还拉着他的小阿晴一起?
他是很久没有吃抗抑郁的药,但也不至于寻死觅活,她们有什么不放心。
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只要他的小阿晴还好好的,他霍耀兴此生无憾无悔。
霍执走过去搀扶着父亲颤抖的右手,“我已经见过小丫头,眉眼像晴姨,鼻子嘴巴像您。”
霍耀兴眸子里闪着泪花,隐忍着不让它们掉出眼眶,只攥紧亲子鉴定声音淡淡:“阿烟,招呼好客人。”
说罢,把拐棍扔在一旁,佣人赶紧捡起,霍耀兴颤抖着身体,一瘸一拐的用尽全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人无异。
大手推开霍执的搀扶,倔强高大的身姿,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雅晴看似淡漠实则心里早已哭成泪海,霍青烟无名指指腹轻轻擦拭掉滑落脸颊的泪水,只有她知道大哥每天都靠佐匹克隆才能入睡,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抗药性,最坏的时候连着两天两夜睡不着觉他难受就会捶墙,有时候一睡就像昏迷一样不愿意醒来。
如今终于迎来大哥的心药,霍青烟背靠在壁画上泣不成声,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知道,大哥也不会和大嫂这样错过。
林雅晴沉默着,手心快被指甲掐出血,“阿烟,陪我去霍家老宅,这么多年了该去拜访一下霍老爷子了。”
霍青烟抹了泪跟着林雅晴离开山中花园。
霍执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霍耀兴,霍耀兴一手撑着脑门,一手握住转椅把手,霍执把瓷杯放在深咖色书桌上,霍耀兴只淡淡吩咐一句:“调集人马,立刻开棺验尸,告诉你的晴姨,三天之内我霍耀兴必定对此事有个了结,关于你妹妹,她……现在……”
霍耀兴犀利沉闷的声音突然变的柔软,“她过得好不好?”
他眼角热泪滑落,霍执心疼的掏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挺好的。”
霍耀兴看着屏幕上那张甜美自信的笑脸,肩膀微微抖动。
临近50的男人哭的像没人要的孩子,霍执递上纸巾,略带哭腔的讲述着可心现在的情况。
得知闺女已经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