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右手还在笨拙地提着裤子，形象够狼狈的，怎么可能方便？但不方便也不能说，还要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自欺欺人地保持着镇静：“方便。你说。”
“老孙这次是肯定完了。”屈玲玲一直叫孙永军为“老孙”，她现在的声音里很明显地欢欣鼓舞，“我们这里出大事了，毛小娟和客户外出试乘试驾，被撞死了。其实，这次试驾也不该她的事，是试驾客户极力让她陪着……试驾员在前排开车，她和客户坐在后排……刚上公路，车就很蹊跷地没有油了，车就那么地停在路中央，后边一辆拉着重货的货车急刹不住，追尾了撞上了，就把坐在后排的毛小娟给撞死了……这是个狐狸精，整天和客户打情骂俏的，也是该死……哦，客户没事，他刚下车等在路边……”看看，汇报得绘声绘色吧。
“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先这样，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况基本了解清楚，我心理有数了：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货车的责任应该最大，如果论说轿车超市的责任，应该有一个管理不当的责任，不是很大，况且还有法律。
“哎哎，你先别关手机……老、老孙到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找不着，手机也打不通。汪总在孙永军的办公室里亲娘祖奶奶地骂人……毛小娟的爹娘和亲戚马上要到了……现在，我们整个展厅里都乱套了，人心惶惶的。”屈玲玲继续和我很亲密地说，似乎和我有很不见外的私密。
“嗯，嗯，这毛小娟我有点印象，她，她是谁介绍进来的？”我窜出了厕所，找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钻了进去。如果被外人看到我的形象，会认为鬼鬼祟祟不干好事的。我说着，毛小娟的模样就活灵活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大眼汪汪，身材长长，胸脯挺挺，屁股翘翘，确有狐狸精的神韵。我赶紧眨巴几下眼，把她的形象驱赶开。
“还、还有点印象？你们男的呀……”屈玲玲肯定是想讽刺下我的不诚实，但刹那间也觉得我们之间还不能如此放肆地说话，因此，她把后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是、是池优渔介绍的。他们是姑舅亲，池优渔刚介绍时，老孙死活不要，这女人走进展厅，嗷幺，是个鲜活的大美女呀，老孙小眼铮亮，口水流了一地，一口气答了七八个要、要、要。”
“哦，哦，好好。”我暂时不想听这些了。这对我是个机会。以后，我还是需要随时掌握轿车超市的相关信息。所以，在关闭通话前，我抛下了鱼饵，“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当‘好’朋友，告诉我了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我有意把“好”字重点咬重了一点。我想，我的这句话够味了，一定很够味，她会很珍惜的。
“咱俩是谁和谁呀。”她“咯咯”笑起来。
这话，我听了心里很舒服：行啊，我不会让你为我白白付出的，找个机会，我会给你一个很大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