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终究散去。
熙熙攘攘的醉香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隔壁的凤来楼中,不少士子在齐聚,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一些东西。
在三楼上,那个抚琴的美丽少女右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远方两个逐渐远去的身影,神情恍惚。
刚刚在醉香楼中谈了很多东西。
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房俊一个人在说,偶尔崔和安和卢庆勇两人才询问几句,他们两人似乎极为的不满,也想要破口大骂,但是终究没有骂出口。
当崔和安和卢庆勇几个士子走出醉香楼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颤抖,颤颤巍巍的回到凤来楼中坐下喝茶。
一句话也不说。
凤来楼一下子也变得死寂,似乎所有的士子都看着他们两人,低头议论,不敢太大声,惊扰了他们。
幸灾乐祸者自然有之,不少人都是寒门士子,但是众人更多的还是感叹。
抚琴的美丽少女已经听不到外面士子说话的声音,当眼看着远方那对璧人消失在远方之后,忽然感觉到有种飘飘欲仙、绝迹江湖的感觉。
他!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一位隐士。
在醉香楼的另外一边,沈云竹和聂灵儿等人看着青黛和青颜两人的汇报,也有些感慨。
“这一次,房少爷真的杠,似乎也打算跟那些人解释清楚了。不过如此这般,未免会得罪人。”聂灵儿笑着说道。
沈云竹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即便是他不这么说,恐怕也会得罪人。只不过我等之前没有想过这么深罢了!按照他的说法,这条条框框若是做出来,那确实非常惊人。”
聂灵儿顿时乐了,笑道:“那些士子……都已经惊呆了。无话可说!”
沈云竹也有些高兴,笑道:“这下子,这房少爷恐怕是把那群士子踩在脚底了。事实上,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聂灵儿点了点,不由觉得有趣。
以前也接触过很多次,觉得这个人比较平和从容,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那么多的尊卑之分。
在驸马府中的气氛也极为和睦,这归根结底是男主人和女主的性格都极好,把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朋友。
平常一看,这或许没有什么,然而此时联想到他的身份,那就非同一般了。
还有他刚刚说的一些事情,有一些她们知道,有一些她们不知道,不少东西似乎都隐藏的极深极深。
他并不是率性而为,而是有计划有步骤的做一些事情。
“为生民立命……”
如此想着,聂灵儿心中复杂。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自然都是风平浪静,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外面的一些人倒是议论纷纷,似乎对于房俊的那番话产生了极大的触动。
按照李世民那边的说法,弹劾的奏折确实也多了很多。
不过这也按照房俊所言,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李世民那边压不住了,为了平息众怒,给他贬官削职便是,他有用的职位基本上没有几个,压根不需要在意。
倒是房遗直听说了此事之后,特地过来找他一趟。
“二弟,你还是太……认真了。那些事情你让他们说就好,何必去搭理他们?至于五姓七望那些人也有好的。未必人人都不好,得罪了他们,会平白无故的招惹祸端,反而不美。”房遗直还想循循善诱,原本想要说房俊太狂,后来觉得说不出口,只好说太认真。
房俊笑道:“阿兄教训的是!不过人来这世上走一遭,终究得有一个立场。想做什么事,要做什么事,自然已经做了,那么就不怕别人知道。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量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房遗直哭笑不得,说道:“一般的五姓七望自然做不出什么大事。但是二弟你要记住,目前长孙家……”
他有点不敢说下去,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房俊怔了怔,笑道:“这个我了然。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你知道就好。”房遗直讪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长孙家跟爹在朝堂上有点不太对眼罢了。即便是如今爹位列已经位列凌烟阁第五名,但是赵国公和宋国公……”
房俊见他不敢往下说,点了点头。
其实已经多端倪。
朝堂上的事情,房俊虽然不管,但是却早已经看的比较清楚。
上一世房玄龄虽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但是跟他不对路的人一向不少。
第一个,便是长孙无忌,此人的身份自然就不必多说了,乃是文德皇后之兄,位高权重,只不过文德皇后为了稳定朝堂,让长孙无忌打酱油了很多年,如今魏征去世,只怕他要重新崛起了。
他一旦崛起,那么肯定会跟房玄龄争权。
要知道,如今房玄龄算得上是贞观第一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另外一个,便是宋国公萧瑀。
此人的心眼比较小,自从贞观以来,一直跟杜如晦和房玄龄不对路。
如今杜如晦已经死,其子杜荷因为参与太子谋反,也已经被斩首示众,造不出威胁,而房玄龄依旧健在。
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