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挽,爷爷奶奶的事,你不要太难过,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当时他们出事,你也哭了很久,妈妈是真的不忍心再看你难过啊。”
杨瑜心疼地把女儿抱进怀里。
林渐挽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问:“妈,为什么啊,爷爷奶奶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啊……”
林正哲沧桑回答:“小挽啊,你大二那年,家里出事了,公司差点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倒闭,你爷爷奶奶压力非常大,就这样,奶奶一病不起,在医院病逝,爷爷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几年来没能离开过医病房……”
林渐挽怔怔的,不知用了多久的时间去接受这些事。
“那……爷爷在哪个医院,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林渐挽吸吸鼻子,无法言说心里的疼痛。
“再等一等,爷爷最近刚做完一台手术,还没醒过来,等过两天,爸爸妈妈就带你去看他。”杨瑜摸摸女儿的头。
这个除夕夜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本该是阖家欢乐,现在却寂静无比,被一层哀伤笼罩着。
林渐挽连饭都没有吃好,困了就蔫蔫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起爷爷奶奶又止不住掉眼泪。
她听见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整个城市都洋溢着喜庆。
她想到了厉弛严,难道厉弛严不愿意回家,是因为爷爷奶奶都不在家了吗?
爷爷奶奶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却在他被生父抛弃、伤痕累累时把他带回家,让他成为林家的一份子,平安长大。
他们出意外,他心里应该更难过吧?
林渐挽蜷缩着身子,脸上挂着泪痕,很晚了才睡着。
大年初一的晚上,这座城市的狂欢还在持续。
炮响声总是接二连三地响起,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跃起的烟花在窗外的天边绽开,才将这片暗夜点亮一瞬。
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放着一部电影,声亮度调得很低,声音也小得几乎看不见,字幕只有英文。
茶几上摆着几个酒瓶,但只开了一瓶,尚不见底,旁边的玻璃杯里有三分之一。
外面传来门开的声音,厉弛严看过去。
寂静黑暗中,一个女孩慢慢走过来,轻声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厉弛严没有说话,抿了口酒,“你怎么回来了?”
林渐挽开了灯,噘了噘嘴:“才不是我想回来,是我妈担心你,让我回来的。”
厉弛严知道不是,又说:“他们一共就在家待三天,你不陪着他们?”
林渐挽在他旁边坐下来:“谁稀罕啊,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巴巴等着的是我,突然离开难过的也是我,这次我偏不陪着他们了。”
她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悠哉饮下。
厉弛严看着她,本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意。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酒,时不时才搭一句话,气氛却莫名温馨。
“你在看什么?”林渐挽盯着电视屏幕。
“一个悬疑片。”
厉弛严话音刚落,电影中出现了一个恐怖镜头,满地的残肢和鲜血,死者滚落在地的头颅突然给了一个特写,瞪大着惊恐的双眼,画面十分渗人。
“啊!”林渐挽被吓到了,下意识躲进了厉弛严怀里。
“呜呜呜,这什么鬼啊!你怎么看这么血腥的东西!”她的脸埋进他硬邦邦的胸膛,不敢抬头。
厉弛严关了电视:“我也不知道它这么血腥。”
更不知道你会过来。
他轻轻环着怀里的人,林渐挽被吓得不轻,紧紧抱着他不松开。
“好了,已经关掉了。”厉弛严柔声哄着。
林渐挽小心翼翼抬起脸透过他衣服的缝隙看过去,确定恐怖画面没有了才拉开和他的距离,闷声说:“我今晚肯定会做噩梦的。”
“那我陪你睡。”
“……那我就噩梦成真了。”
厉弛严:“……”
外面的烟花又一次绽开,绚烂的瞬间过去后,又慢慢消于无声。
林渐挽歪着头望着窗外。
“小挽,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厉弛严忽然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林渐挽面前。
林渐挽惊喜地看着他,“你还真给我买礼物了。”
她打开看了看,是一条银色的项链,一弯月牙上停着一只翩翩欲舞的蝴蝶,林渐挽很喜欢。
“我给你戴上?”厉弛严望着她眼底的欢喜,开口道。
林渐挽把项链递过去,厉弛严拨开她的秀发,将银链挂在纤细白皙的脖子上。
“喜欢吗?”厉弛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她耳边,嗓音低沉撩拨,弄得林渐挽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她不动声色远离他,口是心非道:“就……就那样。”
厉弛严浅笑,又问:“那我的新年礼物呢?”
林渐挽滞了滞,她根本没准备:“这个……明天送你行不行?”
“不行,现在就送。”
“……我没准备呀。”
厉弛严低眸望着她沾着酒光的红唇:“那就把昨天出门时我送你的,也送我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