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诚被朱祁钰找了个由头发配出京城后就一直没有返回的机会,甚至一度让人认为就会老死在外面了。突然这对父子被重新提及,而且直接被委以重任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莫不是皇帝陛下一早布下的暗子?
就如同皇帝陛下刚登基那会一样,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当时遣散宫人目的就是削减开支,这么多年后才发现今上这是下了一步好棋啊!
当年遣散出宫的内侍及御膳房、太医院多少人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皇帝陛下散布到天下的耳目爪牙了,让人实在捉摸不透。
同样是遣散,正统初年那次由辅政大臣主推的遣散潮人数之大涉及之广让老人们还记忆犹新。那次的遣散可是皇宫内外嚎声一片,与景泰初年那次遣散人人欢颜相比根本就不像是在做同一件事情。
“礼部、户部、兵部辅助,以锦衣卫为主,辽东、山东各卫所要积极配合,一定要把这场戏给做漂亮了。”说完,朱祁钰扭头在御案上寻找自己那已经药味十足的枸杞菟丝子茶来。
王诚很有眼力见的招手将一旁内侍一直备着的茶水送上,恭恭敬敬奉呈给朱祁钰抬手就能够得到的位置上。
端起茶水喝过后朱祁钰顺手又将杯子放了回去,张嘴继续吩咐道:“具体怎么做朕也不多说了,举个例子,打个比方……”
稍一顿后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可以做几场戏…对倭人。比如说可以用不同版本的敕书让属于不同派系的倭人给带回去…目的就是搅乱倭国,让他们内乱。”
嘶~~这个皇帝真真不当人子。哪里有皇帝让臣子们伪造敕书给藩国的道理,这像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吗?这简直是拿皇权当成儿戏啊~
不同版本的敕书版本让属于不同派系的倭人带回去就可以让倭人之间相互猜忌,这种手段是千百年前老祖宗们就用过的阴险手段,只是没想到皇帝陛下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皇爷,这么个意思可是要做几个不同的敕书…伪造敕书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看着大殿内文武百官投来不善的目光,王诚心里一虚连忙凑上前去多嘴问了一句。
反正说是让锦衣卫来负责操办这事,锦衣卫有奏报一直也是司礼监负责阅读并拟定官文发放给锦衣卫四大局。做为司礼监的大太监,王诚插上这么一句话也说得过去。
“伪造敕书?谁让他们伪造了?”朱祁钰做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向王诚。
“啊?!不伪造…皇爷,不伪造哪里来的敕书呀?”王诚一边看向朱祁钰,一边看看大殿里同样已经被朱祁钰快逼疯的文武百官,此时心中骂极了这个班次。
怎么这么倒霉就排了今日的班,这倒霉催的~
“咦~可以是中旨呀!”朱祁钰对于敕书的由来满不在乎道:“还有可能是草拟的敕书,又或者是内阁商议时讨论的记录对吧?这些记录要是流落了出去不能算是伪造了公文吧?”
不算,当然不能算是伪造公文了。但这是泄露国家机密好吧?这不也是要开刀问斩的大罪吗?
“皇爷,那要不还是用不同时期的中旨这个由头吧,至少这事情办了下面的崽子们不会那么多顾忌不是~”听了朱祁钰给出来的办法王诚一阵尿急,像要喷出来的那种,于是还是主动提出了一个对经手人都安全的办法。
皇帝的中旨被传到下面去了,下面人审核不严执行了……多大点事啊~有种你内阁还是六部直接调兵把锦衣卫给围喽,再胆大点直接把司礼监给灭啦!
哼哼,谅你们也不敢,想造反吗?
“具体怎么办你们自己下面去商量,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我来手把手教吗?”朱祁钰大手一挥表现有些不耐烦了,好久没有开过这么久的会了,有些头晕。
“我这也就是抛砖引玉,可不是让你们下面就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的意思哈~”朱祁钰一说完,大殿里立刻惊起一众大臣起身行礼。
说笑话呢,大明皇帝陛下说自己是猫、是葫芦,谁敢是那个虎还是那个瓢?
想要松快松快可以到青楼里去嫖上一嫖,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你敢在皇帝陛下将自己比作葫芦时自诩是那个瓢,那你离剽也不远了。
“这是做什么,都坐下坐下。”朱祁钰连忙伸手上下摆动,招呼众人坐下:“我的为人众卿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愿意过多干涉下面人办差,哪有差使办的过程完全符合自己所思所想的。只要大方向是对的,目的是对的,不违律犯禁,哪怕结果不那么好我也是不会怪罪诸位的。”
朱祁钰这话不假 ,大殿里一众大臣私下里交换眼神都频频点头。皇帝陛下这人说话做事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从来不会是个完全依结果论的人。
下面人办差的过程中有什么突发事件临机做了决断,只要目的是好的,当时的处置方式是不可预见后续发展时做出的符合大局利益的,就算结果不好也不会有事情。
反之,如果办差的结果很好,就算完全符合陛下目的甚至超出了皇帝陛下的预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