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嘴,骗人的鬼。对于兴安的这番说辞朱祁钰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是不得不说交趾确实也确实是国小民贫实力弱小,但又是四点之地。
安南与暹罗是世仇,怎么仇恨起来的就不知道了,也许跟北方游牧民族觊觎南方农耕民族差不多个意思。
对于南安而言,国内各部族反叛不断,对外有大明和暹罗时不时的要发生些冲突,国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几年大明与安南的生意往来比较频繁,民间的日子好过了些,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朱祁钰的阳谋呢!
先让安南,不不不,让交趾的老百姓开始习惯只要跟大明好好做生意就能过上相对舒服的日子,等到大明开始与交趾叛军发生直面纷争时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对于执政当局……等等,阳谋手段也会牺牲交趾老百姓的利益,我又干嘛一直纠结不愿意用阴谋呢?
也许多少年后人们再谈过朝廷平定交趾甚至整个西南各部的计策时提到了伪造大明宝钞等一系列扰乱当地经济的手段达成效果时,还能得到一片掌声……
“兴伴伴。”朱祁钰试探着向兴安问道:“你说…多年之后,人们会怎么来评价我们这一代人的所作所为?”
“啊…皇爷?”正在努力想挤几滴眼泪出来证明自己对于大明朝噶了自己子孙根带进皇宫里做奴仆表彰由衷感谢的兴安被朱祁钰突然的问题给问懵了。
“后人,如何评价我们这一代人?那当然得是感谢,得是敬仰啦!”迟疑只在一瞬间,兴安马上做出了回复。
“皇爷自登基以来振朝纲,安黎民。北拒达虏,南定叛乱,西讨不臣,东拒倭寇。这得是多大的功绩,莫说先睿皇帝,就是先昭皇帝、章皇帝当面也只能是夸皇爷远超父祖的。”这话倒是不假,洪熙爷总共没干满一年就两腿一蹬完了犊子,宣德爷在位时除了平定汉王之乱顺便睡了小婶子弄出个私生子之外要说发生的大事情就是丢了交趾,还被瓦剌、鞑靼、兀良哈压在长城边上摩擦了。
“要说文治,奴婢不懂,但奴婢看得懂皇爷的武功呀!自先祖顺天应命起兵讨伐蒙元,蒙元北遁,即便是蓝玉大将军也不过是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残余皇室。哪里当得皇爷功绩,仅以区区三千囚军便大败瓦剌贼,自此瓦剌销声匿迹,再无力犯境。”兴安说得兴起,嘴里喷出了唾沫四溅横飞。
“皇爷于塞外草原屯军筑城,自此大明便实际控制了大草原,我大明从此有了无数的牛马牧场,军中再无缺马之议。”这话说得有些假了,大明朝从来也不缺马,至少在正统、景泰年间不缺,哪怕是天顺、成化年间官军用马也是完全够用的。
“皇爷于塞外草原筑城,由此北拓疆域倍于国土,此开疆拓土之功便是太祖当面也能说道说道。百十年后,众人也只会称颂皇爷圣明,乃万世之表。”兴安的马屁有点绕,不过很顺耳。
“那你说,南边,交趾…”朱祁钰看向了李贤奏疏放置的地方,想了想又停住了没有说出来。
“皇爷,朝廷大军是去解救交趾万民的。人民盼天朝大军如久旱盼甘露、啼婴盼乳母,只盼大军早到,哪有生分之理?就算是天朝大军前往解救时稍有…稍有些许损伤,哪有孩儿怪罪父母的道理?”虽然没有看过奏折内容,但是结合朱祁钰的问题和先前的态度兴安猜了个大概。
“嗯…”听了兴安的话,朱祁钰若有所思,半晌后说道:“兴伴伴,先退下吧,朕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朱祁钰要一个人静一静,兴安连忙吩咐内侍全都退了出去。十步之外,几名内侍被兴安安排值守,稍有响动就要立刻叫门询问是否需要侍候。办完这一切,兴安又检查了一圈后才敢走到偏殿稍稍坐一下喘口气。
“南北夹击,拿下交趾之后再用伪钞对暹罗、缅人、真腊等国进行经济侵蚀,寻求兵不血刃一统东亚大陆的机会。”朱祁钰一个人在房间里转着圈圈,口里不停的嘟嘟囔囔。
天花病毒不好保存,总不能用人命吊着病毒死一个传一个这样达到将病毒捏在手里随时用来为大明对付强敌甚至开疆扩土使用。
而且这种方式倒底还是有些过于恶毒了,现在让朱祁钰拿来对付安南、真腊等国多少心里有些不忍。何况这玩意儿不好控制,森林覆盖的整个大山里到处都没有路,也到处都是路。回头跑出来一个、两个中了招的交趾人,等大明反应过来只怕是已经造成大量人员感染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有些阴狠地招数还是得慎用。
“这个李贤,还真是个人才啊!就这么放着不用也埋没了…嗯,那就用起来吧!”朱祁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点了点头。
《景泰实录》
景泰七年七月初十日,兵部右侍郎(李)贤呈密奏于今上。
景泰七年七月十一日,上谕,召左都御史(王)文回京掌都察院事。贵州道监察御史(钟)同巡按贵州。南京大理寺少卿(廖)庄巡抚陕、甘、宁。兵部右侍郎(李)贤,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