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的性子多少能猜到一些,比起自己从小听到的皇室子弟作风简直是天壤之别。特别是对于自己姐妹几人是真心的好,这么些年来哪怕是宫里添了那么多人也从来没有真正冷落过自己这两个“老人”了。
十四岁成年,二八芳龄,快三十岁的已经是老女人了。曾经封建社会里为了促进女子早嫁早生还会以政府手段逼适龄女子成亲,比如超过规定年龄不成亲的就要家里缴税,贼高贼高的税,那种让父母恨不能立刻把女儿扔出家门的那种税。
在这个年代里,近乎三十岁的女人在夫家绝对是老女人的存在了,富户贱籍不能纳妾的怎么也得认几个干女儿才行。有品有衔的,妾室比子女年龄还小的多了去了。
三十几岁还想着要这要那要自由要在夫家掌权的,谁给你的自信?人到三十不论男女身体都开始走下坡路了,除非特别锻炼和保养。封建时期的女人因此常常在三十岁左右就失去了丈夫喜爱,有因子而贵的也在夫家有个依靠,如果还能精明能干又得了丈夫、公婆信任的夫家自然会考虑交钥匙,哪有还没过门就喊着要丈夫交了一家财权的道理。
至于高喊着养女不易索要高额嫁妆不然就不上轿、不下轿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会是高聘高陪,陪嫁不能跟聘礼相抗衡的,女儿嫁过去是会被妯娌们看不起的,说不定还要被人嘲笑走的是妾室路线。不然怎么会只想着男方的聘礼,可不就是卖女儿吗?谁家父母要敢这么做,可真是会被十里八乡戳着脊梁骨给骂死,这一家人至少三代也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虽然知道朱祁钰真是这个时代的另类,绝对真正的有情有义——对每一个睡过的女人。
哪怕朱祁钰已经讲过很多遍了,杭氏也还是想再争一争。当年爷的帝位不也是奴与家人一起参与设计这才得来的吗?杭氏心里多少有这么一个憧憬,也许自己再重新设计一次就能为自己的儿子争一个皇位过来。
至于那塞外数千里又或者数万里的沃土,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我儿见济是看不上眼的。
“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已经不想再说了。我为会见济铺路,将来见济、见灏几个兄弟都会成为丰沃万里的主宰,甚至成为新的皇帝……”
“爷…”听了朱祁钰的话汪氏一惊。这前朱祁钰对自己作出过承诺,一定不会夺见深太子之位的。
“但那个皇帝不是大明的皇帝,天下又不只有大明如今这点国土,干嘛总是跟祖上那点家业较劲争呀抢的,有点出息行吗?”说到这里朱祁钰再次表现出了生气的情绪。
往前推一推,如果北宋开国的两位赵氏兄弟没有争夺皇位错过了时机,也许燕云十六州就夺了回来。有了燕云十六州做为大宋疆域北部的护盾也不至于整个两宋时期都一直处于被契丹、女真、蒙古轮流按在地上摩擦的苦难了。
这种被人压在身下轮流摩擦一遍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准确形容的,就像是…就像是…好吧,真的很难形容。
“早说过是沃土丰泽,根本不用担心过苦日子了,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你以为这皇嗣是说换就能换的吗?”
“怎么就不能换了,奴可是听说了,今日是有大臣在祭奠英灵时怒陈大兄失德因而有失,更有天象正合了大明易主之兆。”杭氏还想为自己洗白。
“大臣?哪个大臣?就他杨善?”不得不说朱祁钰这次安排故意在天坛、地坛和京西郊外同时安排祭奠大礼是怀着试探的心思,哪怕明知道事情不可为,也想试一试,也许就突然人品爆发走了狗屎运呢!
很遗憾,景泰朝的臣子明显不是正统、天顺朝的臣子,不只是对大明王朝心怀忠贞,更重要的是对于他们所认为的忠、孝、礼有一种犟驴般固执。
杨善这种识时务懂得与时俱进的无耻小人在景泰朝根本没有市场,哪怕已经身居礼部尚书高位仍然如此。
不知是揣摩了朱祁钰的心思还是自己冒险赌了一把,在迎回太上皇帝大驾时就将朱祁镇得罪透了的杨善在这次祭奠中负责地坛主祭,活动中借着主持的档口以借着孔、孟圣人之名大骂朱祁镇是个祸国殃民的无能之辈,更是建议大明朝的皇帝大位应该由景泰一系继承。
“臣窃闻太祖高皇帝龙飞淮锣鼓、雷厉中天、豪杰归心,群雄应诏、栉沐风雨、削平僭乱而成帝业者,必期圣天子神孙传之于无穷。今经八十余年,海宇之广,亿兆之众,三代而下未之有也。前岁胡寇犯边,自古常有。时燕王轻屈万乘,亲御六师,临于寨险,被虏遮留;扈从文武群臣,天下将士十丧八九,逆虏乘势,长驱逼临京师,四方反对女孩,几乎危殆。赖太祖、太宗列圣之灵预诞圣躬,继登大宝,不然则民何所归焉?此实上天眷命,非当时预画者也。……古之圣王奄有天下者,未有不急乎国本者。……一中外之心,绝觊觎之望,天下幸甚。”
杨善一篇祭文硬生生给整成了讨伐朱祁镇的檄文,把一旁原以为自己只是走个过场的太子朱见深给吓懵了。而一旁的群臣搞不清楚这是不是朱祁钰的意思又不敢茂然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