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主管刑部肯定跑不了。
按照金濂想的,以景泰皇帝的性子坚持这么做,肯定会有后手。自己只管照着办就行了,有什么麻烦后面也有皇帝顶着,关自己一个刑部尚书什么事?
看着金濂这样,王直、王文等人深为不耻。
“禀陛下,臣等窃以为不妥。”王文表示反对。“陛下何故对勋戚违律施以重责,而宽待阉宦?陛下不见阉竖王振之乱吗?”
宦官在群臣眼里其实真不算是人,连子孙根都没了,对不起天地祖宗,怎么还能算个人?
至于那些在权阉面前自称儿子、孙子的文武百官,呵呵,忘记是谁了,要知道一定赶出我们官员队伍。
“朕宽宥违律的宦官了吗?”朱祁钰不高兴了。这些人还真是冲着金英几人来的。
被兴安挑起后,金英遭到了百官弹劾,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都察院中的战斗机——右都御史陈镒。
一如既往,拿出了之前发动百官弹劾王振时那股痛打落水狗的劲往死里弹劾金英。
但金英的家财已经被朱祁钰收掉全部充做军资,人也被安排免了冠服在南京给周忱跑腿,还怎么处置?凌迟了?朱祁钰可不愿意下这个死手。
“王卿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朱祁钰笑笑。
“刚才我还在想,如果不做这个皇帝了要养几只猎犬再喂一两条小狗逗弄着玩。”朱祁钰打了个比方。
“猎犬陪着出去抓狐狸、野猪,留着小狗在府里陪着妻、子嬉戏。”说着,朱祁钰微笑着向众人走近几步。
有妖孽!金濂第一反应就是往后躲,又迎来几束不满的目光。
“若是有一日犯了禁,像衡山王那般没了衣食,你们说我该宰了哪条狗吃?”朱祁钰一脸阴险笑着看向众人。
我就知道一定有妖孽嘛,果不其然。金濂想立刻告退才好。
“这……陛下如今身负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这般作想。臣请陛下……”王直又跳出来惹人嫌。
“朕就是打个比方,不行吗?”朱祁钰有些咄咄逼人又向前迈了一大步:“众卿何不就我适才所问作答呢?莫非答不上?“
真有了衡山王那样被自己王兄断了粮俸,可不就只有冲自己身边的动物下手了吗?宰猎犬?那个还能用来抓兔子、黄鼠狼吃的。还是宰了那宠物犬好了。
都生死悠关了,还有谁会真的拿宠物狗当儿子看?
“当然是宰最肥的那只啦!”说完,朱祁钰放声大笑。脑筋紧转弯而已,几位大明景泰朝重臣那表情却像是吃了一嘴稀的翔一般。
知道被朱祁钰摆了一道,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反观朱祁钰,大笑过后又继续疯狂试探起众人的底线了。
“诸卿,如此说来,还有谁觉得宦官与宗室处置不妥的?”
意思差不多讲明白了,就是宦官还能有用,而藩王嘛,实在是没啥用处了。总不至于,谁还想拉几个藩王进京来当皇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敢踏出半步都是要诛族的。
见到众人明白自己意思了,朱祁钰索性也放开了。
“一会我写个条子,召卢忠回京。让金英去福州好了。让他去修座庙,就叫致远庙,祭奠郑和郑公公与一干下西洋而未能回返的军民。”
召卢忠回来这没问题,大家都不反对。让金英去修庙也可以,大家已经理解皇帝陛下意思了就留着金英那条老狗的命呗!
正统时期这条老狗很显摆,景泰朝也还算是勤勉,甚至都能说得上谦卑的。但是让金英去福州修致远庙,这意思太明显了,皇帝这是要重新开海啊!
“陛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朝廷如今实在不宜开海。”疍户们协助下组建的水师根本无法与永乐时期相比,而且永乐时期下西洋花费的实在太大了,大家心里都有些后怕。
“朕不爱万国来朝,唯爱万国归明。”
嘶——
牙疼。
胡濙满眼冒金光,高祖啊~你老人家活过来看看这个不成气的玩意儿,他居然比你还狠,居然想要发动国战去吞并域外之地呀!
于谦伸手扶住快要倒下的胡濙,出口询问道:“陛下可是要效仿谭嗣太祖、高祖,开疆拓土?”
“非也非也”朱祁钰笑笑。
听到朱祁钰说不打算学太祖、高祖两人对外兴后人,胡濙缓过一口气来:“那就好,那就好。陛下切不可好高骛远……”
“开疆拓土又不用像太祖、高祖那样兴刀兵的。”朱祁钰一句话说完,胡濙“唉哟”一声脚下一软,幸亏于谦、王直离得近一把扶住。
“胡卿这是怎么了,我可是说了不兴刀兵。于卿掌兵部事,上兵伐谋,兵不血刃夺城破国的不在少数啊!”
“胡阁老莫急,此非一朝一夕之事。陛下如今只是让金太监往福州为已故往南洋诸军民立庙,尚不至此。”于谦连忙出声安慰,并在胡濙耳旁轻声简短低喃几句。
有了于谦的话,胡濙反应这才好了一点。整个人还是有些后怕的反应:“陛下,可不敢再兴刀兵啊,百姓苦,朝廷也受不了了。”
“不兴刀兵,绝对不兴刀兵。”朱祁钰也拍着胸脯承诺道。
用得着兴刀兵吗?还有好多无主之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