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俘虏哪有仔细人能照顾上皇起居呢!更不要说那达贼太师还怀着别样心思,怕不是上皇一不小心就得被也先给……
都不敢细想太上皇会遇到什么,宋朝时候钦、徽二帝被俘虏的下场就很让人无语。洪武年间,太祖高皇帝才把宋朝皇帝的脑袋给拿回来安葬了,要是太上皇帝也……
吴贤太妃倒是清静,仍旧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闲时皇后汪氏和贵妃杭氏会轮流带着孩子去请安时,寝宫里才能传出她的声音。虽然听得出很开心,但也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的,其他时候安静到就像不存在一般。
李永昌上岗后,也接到皇帝旨意。每日里除了皇太后宫门口跪个安之外都会去上皇太后处请安,也交待着宫里的内侍一定要小心侍候着。皇爷爷吩咐过,不用等太上皇回来看到上皇太后有啥不妥当,只要是太医院有报小吉(生病)就将内侍尽数仗毙。
太他老母亲的吓人了,尽数仗毙这种事情多少年宫里没见过了?
甭管真假,反正小心着点。上皇太后要是多哭几嗓子,宫女、宦官们都吓到磕头如捣蒜求着饶下人们一命。钱氏心善,自然也不忍内侍们遭受无妄之灾。何况时间久了,多少心里也被锻炼出了些承受能力了。
大同之前就传了太上皇帝的口谕,瓦剌也先是要把妹妹嫁给太上皇帝的。大明朝的皇帝娶异族女人可是前所未有的,何况还是自己被俘虏后被强迫娶的,回来之后还有名分当皇帝吗?
难得陪母亲吴氏一起用了晚膳,朱祁钰这个在朝堂上可以整个朝议话最多的人反而很拘谨,一整晚讲的话几乎没超过一掌之数。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吴氏也没有多说什么。
孩子大了,已经是皇帝了,这是自己怎么也不敢想的事情。这一辈子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心态已经很平淡了。只要能够经常一家几代人在一起吃顿饭,或者只是一起喝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离开吴贤太妃寝宫后,乘坐在步撵上朱祁钰总觉得有些压迫劳苦大众的感觉。自己还年轻,可是却在雪夜使唤一群身体残缺的人抬着自己和两个老婆回寝宫。
皮制的靴子防水能力也不知道怎么样,这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雪,如果被雪水透进脚里岂不是要感冒的?这个年代,感冒的致死率可是挺厉害的。
“今日夜深了,都早些回去歇下吧!我和皇后、贵妃都不用出行了。睡前打些热水烫烫脚。”看着为了能够手脚便利衣着也不够厚实的小宦官,朱祁钰有些失神:“明日一早传朕的旨意,宫里宫外侍候的,都要配上防水的革靴。再配上木屐,雨天蹬着高些免得失了鞋子。”
“奴才等谢爷爷恩典。”一众宦官就在雪地里跪了下去。
“快起来。这冰天雪地的跪着伤了身子都是自己的,往后都免了这跪拜礼吧!同朝中众臣一样,除了大礼仪,都不用跪了。”
听了朱祁钰有些生气的训斥,众人又忙不迭磕头。
“都起来,跪着干什么?”内侍在宫里想要生存下来,最先要学会跪 下磕头,都成下意识动作了。
“皇爷都吩咐了还不快起来,莫不是要惹爷生气?”听到杭贵妃发了话,声音委婉动听,众人这才起了身。
“以后莫要见人就跪了,免得辜负了皇上与皇后的心意。”斜眼看了眼汪氏,杭氏轻声说道。
“谢皇爷爷,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一众宦官这才又躬身谢了一番才退下。
“爷,姐姐,奴这便退下了。”说罢,杭氏蹲了蹲,带着贴身侍女要走。
几人的撵都走了,杭氏只好自己步行回去。还好这一程的雪都清扫干净了,步行也没几步路。只是小脚,走得慢些。
“她有身子,我先陪着过去。一会过来找你,先进去吧!”朱祁钰微笑着冲汪氏说了句,往寝宫一指便转身快走两步跟上杭氏伸手扶了上去。
“爷陪了奴过来,皇后那边可要记恨上了。”杭氏假意劝了句,脸上的笑容彻底出卖了自己。
“无妨,先陪你回寝宫。”朱祁钰笑笑也不当回事。
“爷今日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兴致也不是很高?”杭氏不解。虽然只是侧室,但朱祁钰的布局一直有自己参与。
现在回想起往事,一一复盘后会发现所有的步骤朱祁钰选择都被证明了明智无比,可是这都怎么做到的呢?今日更该高兴才是,上请册封诏里将上皇朱祁镇话里话外一通损,这诏书不用三日就能全国皆知。
这皇帝的位置有了调拔弱势官军抗击外敌接二连三取得胜利打下基础,现如今又拿下了哈密,扫荡了大宁地位已经完全无可撼动,可不就是该好好高兴一下吗?
“没什么,只是母亲在问大兄的事情。”晚膳时,吴贤太妃提了一句正统皇帝朱祁镇之前对两母子的照顾之情,朱祁钰有些难以交待。
朱祁镇如果顺利回来,自己干怎么办呢?
按照自己知道的历史上那一套,来个软禁紧接着断供熬死他们?
熬不死的,就算没有曹吉祥、徐有贞、石亨,难免不跳出个别的什么人来插一杆子。
要彻底解决掉这个风险最好的方案就是按原计划,把朱祁镇一撸到底而不是留个太上皇帝的名号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