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京营操练总兵官范广顶风冒雨,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回到了京城。
在朱祁钰严厉批评了范广这种不爱惜身体的做法后,命令范广必须经过太医院医士的评估才能开始工作。
勇士回京受到了与大太监李永昌一样的待遇,太医院医士上门为其诊治,并有大量赐药送到府邸。
消息经过有意的传播,很快孙太后就知道了。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两相一比较明显李永昌受到的待遇还是要高一些。
虽然范广仍然没有开始正式工作,但是京营操练还是在继续中。士兵们已经能够在爬犁使用驽箭射中十余丈外的活动箭靶了,人形靶更有效帮助士兵们掌握射箭的准度。
工部的战车还在打造中,天气冷影响了效率,除了偏厢车用料更为讲究之外,轻车、爬犁都是以轻便为主,框架一搭一拼一扣就成了。大明初期盛行的火器反而降低了打造速度,无论铳炮在现在都为能够搭载弓手、重驽、砲车的战车让路。
就是原本搭载火铳、火炮的战车也不再增加,只是修缮旧有的,配全库存的。
倒不是朱祁钰对火器不感冒,实在是现在的火器打造方式太耗时费劲,效率低下。等到和平年代再慢慢研究不迟,现在还是先来点能立刻大批量装备的硬货实在。
在文化程度普遍较低的年代,花费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来训练军队辩识左右前后的号令很正常。如果还要考虑到营养跟不上产生的夜盲症和体能问题,其实明朝官军在蒙古骑士面前真的没有多大胜算。
从这个角度来看,将领们侵占军屯,贪贿敛财蓄养私兵、亲卫也很正常了。历史上,百十号蒙古、女真人追着几千上万的明军砍杀也是常有的事情。
天寒地冻的,给训练的官军配发的革鞋没有到位,惹得朱祁钰大发雷霆。命令南北两京户部拔付银两向百姓家收购革鞋、皮靴后这才稍稍平息了些怒气。
没有人知道,李永昌几次求死不成。消息传到宫里时成了李永昌早年身子亏虚,经过这一趟紫荆关之行受了风寒后亏损太过严重,幸亏有皇帝陛下早早赏下了人参等大补药材,这才勉强吊回了一口命。
对于朱祁钰而言,如果能够收服李永昌这样的老人,代表着将来可以用来给太后致命一击。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了,还是想着再试一试。
平息了心情后的朱祁钰与于谦、高谷一起召见了在京管军的部分将领,都督毛福寿、陶瑾、刘聚、刘得新,右都督武兴,都指挥李端、汤节,都指挥同知杨寿等武将第一次这么全整的齐聚朝堂。
众人各抒己见,为大明朝保境安民,攘敌于域外的方针出谋献策。直到内宫将案几拼接成一个大平台,上面铺上舆图后众人才不自觉停了下来。
纸质的小人摆了上来,一丈二的长予在前,居中的是弓弩手交错列阵在重驽旁,再后面配上了砲车、刀牌手、枪盾手,这是纯粹的守军。
偏厢车、驽车、火炮车首末交错相连,操车手或持铳、或操重驽、火炮守住车阵,偏厢车后方配有砲车、弓弩手交错布阵,再是骑兵摆出阵势随时从阵型左右两侧冲出。这是车营行径途中遇袭的变阵。
轻车之间以长铁链连接,牵引的马匹胸前安置上了大号的反刃镰刀,人马都披上轻甲,后面紧跟着轻甲骑兵,这是攻势。
“这爬犁是不是也可以按照轻车营的阵法操练?”看见一众武将盯着出神,朱祁钰出声问道。
“臣以为可行。”刘聚回复道。
“可不可行,还得诸位合计操练之后才知道。这不过是纸上谈兵,当不得真。”说罢,朱祁钰让人撤走纸片人,走到了舆图面前。
在撤走纸片模型的同时,内侍又将一个个写着“明”、“达贼”和各名义藩属部落名字的纸片放在托盘里呈到朱祁钰面前。
朱祁钰拿起纸片一个个摆了下云,大明北境形势呈现在众人面前,其中兀良哈的位置被朱祁钰摆上了一张空白纸片。
“兀良哈才被杨洪领军扫荡了一番,来年只怕会是主战场。这兀良哈三卫中朵颜部本就常与也先父祖有旧,常年率军侵扰我大明。而福余、泰宁二部又常与东达南犯我军民。”朱祁钰敲着舆图,一脸凝重。
“早在宣德九年东达就尽被也先所灭,余部不知去向。如果当时能够扶持东达……咳!”朱祁钰不禁长恨一声。
朱元璋自洪武元年四月开始前后发起十余次对蒙元残余势力的军事活动,史称“清沙漠”、“平沙漠”或“征沙漠”,历时二十年。
洪武三年四月,被朱元璋打到抱头鼠蹿的元顺帝“殂于应昌”,结束了惶惶不可终生的逃亡生涯。元顺帝的儿子爱猷识理达腊嗣位称汗,称号必力克图汗,也就是元昭宗。
一心中兴大元的元昭宗还是太年轻了,没能有等到一个好时光,而是迎来了朱元璋更大规模的痛击。经历了多次打击身心疲惫的必力克图汗有没有图到别的不知道,反正图谋中兴没成功就在洪武十一年病逝了。必力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的弟弟脱古思帖木儿被推举,继承了汗位。
而其实自忽必烈开始所谓的蒙元就仅仅只是继承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一部分领和人民,此时丧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