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守住兀良哈地区仅凭两、三万轻骑和轻车营是不现实的。确认自己受到升赏,所属官军上下也都有实惠可拿,自然没有什么可多想的。
朝廷派来宣旨的宦官特意提及了前大同参将,今京营操练总兵官石亨的不满,明显是敲打之意。三成利是挺难受的,但是这个三成怎么算法上差没有交待,只说石总兵提到时皇帝陛下“笑而不语”,内阁众臣也是极力回护的。
也正因为如此,石总兵一怒之下请旨领了一军往西北巡哨去了。
话说到这分上,就是上面有意给自己放水呗!那就把自己用不上的都缴上去,用得上的都留下。
听完内官的话,杨洪有了自己的打算。跟镇守太监赵琮、抚宁伯朱谦简单商量过后,对于战利品的分配宣府有了一套方案。相信孙镗几位都是识大体的人,自然知道这个方案没有错。
从蒙古达子那缴获的马匹肯定是要留下的,战马损耗大。虽然马匹多了一些,但是朝廷这段时间一直有运送粮草的队伍陆续送到,上万束的草料车队一个一个运送到达宣府。
从六月份上奏朝廷需要补足料草开始,正统朝廷先是行文让民间和各边堡自行采刈青草,然后是配合豆料供应。豆料好,配上草料给马吃了容易长膘。可是那玩意马吃多了胀气,然后就是整个马场那股子声响和气味……
有马有料有军士,杨洪自然不舍得把缴获的马匹缴给朝廷处置,几位将领都是爱马的,自己分分就好了。等到来年开春了,肯定还有战事。有战事,战马就用得上。
根据几人从朝廷各种消息的蛛丝马迹结合对宣府用兵的策略来看,新皇帝不会肯咽下土木堡大败这口气。
牛、羊可以多缴些给朝廷,反正蒙古牛不会耕地,军队里实在不需要那么多拉车的牛。朝廷旨意里让分派给被救回来的百姓后还能留下不少牛羊,不妨都让朝廷给安排掉,省得放在宣府惹人眼红不说还浪费草料和人手照应。
算计过一番的宣府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京城里的朱祁钰也在算计。收到宣府奏报,朱祁钰很高兴。
不是为了那些牛羊马匹,而是有了来年继续出兵兀良哈的理由。
杨洪征兀良哈一战,仔细清点缴获时从里面找到一些大同遇难将士和土木堡遇难官军的财物、军械。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但是那层窗户纸都没有被人捅破。经过杨洪一声突袭,兀良哈营帐、俘虏中搜到的物品足以证明三卫参与了两场对明军的重要战役。
瓦剌也先南侵时所谓的七十万大军,真正冲杀在前的青壮也就只有几万人。其中最最主力的部队也就是自己兄弟三人直接率领的部落青壮三万余人。
兀良哈三卫手里拿到的财物,更多的可能就是直接参与掳掠而非瓦剌分配所获得的。明年,如果需要出兵兀良哈,名义足够了。
“于卿,宣府上奏称有多余牛羊请朝廷分配,依我之意是交由兵部分配,于卿以为如何?”说罢,朱祁钰放下奏折对于谦说道:“原本一直以为民伕辛苦,如今知道官军也不容易,自然要也体谅下官军了。征达贼于土木堡一役战死官军家属,看看能不能先就些生活困难的贴补一二?”
“臣以为……不如先补贴给紫荆关一战死难官军家属。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依臣本心是先紧着活人,然后再考虑抚恤。何况朝廷本来已经有了抚恤,世人向来不患多寡,所患者唯不均而已。”
“嗯……于卿所言有理。”虽然知道于谦说的对,但做为后世的灵魂实在无法对弱者下狠心。
“于卿,不如这样。由兵部、户部行文,命各地申报赤贫军户,然后行赏。如何?”
“还是不妥。”于谦想了想回复道:“恐怕朝廷虽是善举,到了地方反而成了恶政。”
“唉~”朱祁钰又何尝不了解这些,只是希望自己能为普通百姓多做点什么罢了。
“如此,便罢了。”朱祁钰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牛羊便由内阁商议着处置了吧!”
“如此,臣奏请将羊分予居庸、紫荆二关,以示朝廷嘉奖之意。”于谦拱手请示。
“于卿此前所言‘世人唯患不均’,朕以为甚是。不如这样,如今天寒地冻,牛羊若是宰杀了也不易腐坏。便将羊宰杀了,往各堡镇、关隘分一些。”朱祁钰脸上又露出了坏笑。
“守军人数多的,多分两头,人数少的便分一扇、半扇的。就说是宣府总兵官杨洪与两路巡哨、援紫荆关总兵联手追袭来犯达贼缴获,送给边镇各路官军兄弟们过年打打牙祭。”
坏是真的憋着坏,不过不是对杨洪,而是石亨。
于谦自然是不明就里,既然分配上没有什么明显问题,领旨就是了。
“陛下,这牛……”陈循想为户部要点实在东西:“这次奏报中提到还有些金银财帛的。”
“哦,这牛就由户部、兵部分了吧!能拉车能耕地,别糟蹋了。”朱祁钰不以为意。
“启禀陛下,塞北的牛不会耕地。”于谦没客气,当场提出异议:“兵部也留不下这么许多,户部领了这些牛也没用。不如就依陛下适才所言,一并宰了分给各镇各军?”
“如果有多分些给在京官吏过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