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躲着了。
而到了魔鬼皇帝朱棣掌权时期的永乐朝,更是直接变了样。永乐二年时朱棣定下了每屯12石的标准,直接在洪武朝三到四石的基础上打了好几个滚。再加上各种摊派,实际上压到军户喘不过气来。
朱元璋曾经引以为傲的“吾京师养兵百万,要令不费百姓一粒米”到了永乐初年就成了官军的承重负担。
军官、勋贵对军屯田地巧取豪夺,肆意奴役军士。经过了洪熙、宣德再到正统朝,情况越来越严重。
永乐朝因为大肆清洗建文朝武将,对于军官侵占的案件不一定作得了准。但是宣德年间就有多起官军将领侵占军屯、私役军士的大案要案,一时朝野震动。
宣德五年五月时,行在后军都督上奏称“宁山卫指挥使李昭毁城楼以造私居,私役旗军,岁割漆二千手,办料豆八百石,科各所铜钱六千三百斤,占砂官军屯田百余顷,收粮虚卖实收一万余石,敛各屯子粒二万余石,减克军粮五百石,皆入己。军吏二人欲奏之,遣人追回,皆杖杀之,请治其罪。”
宣德六年二月时,宁夏左屯卫指挥使张泰上奏称“宁阳侯陈懋私遣军士二百余人,操舟三十余艘出境捕鱼,采木,为虏所执者十余人;又遣军士二十人,人给二马,赍银往杭州市货物;又宁夏各卫仓递年收粮,懋令治文书者不作实数,侵盗入己。有军士告懋自宣德二年至五,与都指挥阎俊等盗卖仓粮一万九千余石;又虚卖延庆等府通关计粮二十四万余石入己;又私役军种田三千余顷,夺民水利,岁收入杰,召商贾收籴中盐。又与阎俊等遣军挽车九百余辆,载大盐池盐往卖于西安平凉等府。”
一个指挥使,居然敢拆了国防工程用来给自己盖房子,贪污、霸占财产后还丧尽病狂到了自己把想要告发自己的下层军官都给活活打死。镇守地方的爵爷私役官军搞走私,还侵吞国库军粮,可见当时官军中普通军士的生活情况有多糟糕了。
再有宣德九年二月,山西行都司指挥吕整上奏参劾镇守大同参将曹俭,用官军盔甲跟塞外交换骆驼,私自打杀官军将士。
宣德十年九月,大同总兵官、都督同知方政参劾左副总兵、都督佥事曹俭隐匿军士、侵占军屯。
正统二年(五月,有人奏劾:镇守甘肃总兵、太监等官占据田亩、侵夺水利。
正统八年,军士张约等人发现庆王府强占鸣沙州等处1000余顷军屯土地。
正统八年七月,镇守延安、绥德的都督佥事王祯上奏称据陕西左参政年富奏称‘陕西卫所官占种肥饶田土多至三四十顷。’
正统十二年正月,巡按四川监察御史严顾上奏弹劾“镇守松潘等处指挥佥事王杲擅役军造私室,占种人田园,又与都指挥佥事高广坐视番人杀虏官军,弗即率兵剿捕,请置诸法。”
这一桩桩,一笔笔摆在面前的还只是冰山一角,甚至于到了正统朝晚期时一次正统帝自己都实在看不下去放了狠话:“自今官旗克减军人月粮、布花者,戍边;其克减钞绢、苏木、胡椒等物者,止运灰、运米,复还职役,在本卫所听调杀贼,不许管军。慎重者,仍具实奏请。”
正统帝这狠话说了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他这会自己已经去鞑靼老巢喝羊汤去了。
朱祁钰挑了头要大规模整饬军队,喊出口号要从根本上解决军队问题,于谦是举双手赞成的。胡濙、王直、金濂这一干都是老臣子了,朝廷的问题也都了然于胸,实在是没人敢提这茬。
有了皇帝要改祖制,要革新。先摆出姿态支持准没错处——有个高的顶着,咱们还怕个啥。
“原本我以为民伕辛苦,因此交待让朝廷先将北征时受难民伕予以抚恤。未曾想,这几日读了前年奏报,竟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奏章。这大明朝不只是人民苦,官军也苦。”朱祁钰指着案几前的一堆陈年奏章对朝臣们怒批到。
“这是耻辱,朝廷的耻辱,皇室的耻辱。我看着这些奏章根本吃不下饭,怎么有脸吃得下去?”说着朱祁钰右手握拳以指节处敲击案几发出嘭、嘭声,说道:“满天下军民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竟然还要维持皇室如此奢靡的生活,这不是逼反人民是什么?”
“朕不管什么祖制不祖制,你们给我拿个方略出来,必须彻底改变军制。”朱祁钰的气愤不用装,朝臣们一眼就能看出景泰皇帝是真生气。
可这能怪谁呢?
怪你那个曾祖皇帝朱棣还是你祖父洪熙朱高炽,又或者是宣德、正统?皇帝们是这个德性,我们这些下边做朝臣的还能怎么样。
“臣谨为天下苍生贺,为大明……”胡濙带着王直、于谦等人正要拍马屁被朱祁钰打断。
“不用为谁贺,就为自己贺。咱们居然没有被人民反叛力量给掀翻了船可真是命大,居然还能平掉叛乱。这次能平掉,下次呢?下下次呢?照这样继续走下去,大明朝官军每年就用来剿平叛乱就忙不过来了,还用得着对付南蛮北狄吗?”
事实上,大明朝也是因为从一开始的体制缺陷到了明朝末年时陷入了不停的叛乱当中。无休止地叛乱和不停加大地平叛消耗掉大明朝最后一丝血液,最终落到被全民皆叛,最终被叛军吞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