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条路。
如果不幸掉进了泥坑里,抓住能抓的机会爬出来,千万不要留恋那一丝丝让你重新回到泥坑的牵绊。
那将不再是之前的泥坑,那是泥塘。
“你怎么知道是彭二而不是瑶娘?”彭羽陪着苏乐走在火烧寨的乡道上。
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真可怕,苏乐一鞭子抽上去,马飞快跑起来。
彭羽看着跑远的苏乐,“诶,诶,怎么走了,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墨来拍拍他的肩,“练武还是有好处的,你可以学学。”说完就追了上去。
惹木也怕和喜欢问问题的人呆在一起,一路走来,她听了一路,简单几个字要解释一大堆他还不一定听得懂,好可怕,见墨来一走,她立马跟上。
“诶,你们怎么都走啦。”说着又看向唯一还留在原地的柳星野。
柳星野一拍额头,她干啥要留在最后,“是你们家村民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所以说让你练武啊。”柳星野摇摇头,不是一般的傻,即便没有村民说,瑶娘她娘也说过,婆婆磋磨儿媳连出门的机会都少,去哪儿染病,原本老大也只是想诈一诈,没想到真诈出来了,银子真好使。
“赶紧走吧,人都看不见影了。”
待几人追上苏乐时,便看见她蹲在一处地方不动了。
彭羽看了看周围,怎么跑这么偏僻了。
“那是以前的盐池,打完盐卤就荒废了,还有些盐池承受不了,垮了,再也没能出卤”,他下了马也蹲下来。
苏乐站起身,走进池中,盐池不大,池外还架着一些有年头的木头,看来以前这里出卤不少。
她蹲下来,耳朵贴上池底闭上眼静静听。
不一会儿,又站起来,让墨来去砍一根长竹,越长越好。
众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不敢打扰。
墨来扛着一根十几米长的竹子过来,削掉竹叶只留下竹杆。
苏乐在地上踩来踩去,定好一个地方,砸出一个洞来,让墨来把竹竿插地上去,有多深插多深。
墨来将竹竿前端削成斜口,运上气,按照苏乐的指示去做。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好像通了?此时竹竿只剩下半米高,墨来不敢松手,苏乐又将耳朵贴上竹竿认真听。
“好了,把竹竿提起来。”
苏乐看了看尖端,抽出短剑将竹子尖端打通、削平,简单做了个单向阀,让墨来再放进去。
她盯着竹竿,哪怕带一点点卤水上来也好,墨来下放竹竿,剩下半米时将竹竿提起来。
彭羽这时也看明白了,她是在打盐卤,那是盐,如果有了盐,他不敢再想下去。
朝廷对西南的管控中有一条便是以盐制夷,让西南依靠朝廷,而西南本身的盐池都干涸了,都是从外进盐。
人不吃盐就没力气,会生病,这是生活里的必须品。
现在巴山界的盐一部分靠朝廷划拨,另一部分全靠蛮王找官盐购买,那都是有定量的,并不是想买多少买多少。
但他身为寨主之子,对这种生活里从来不曾缺少过的东西,没有太大感觉。
竹竿出来了,柳星野上前,砍掉手臂长一截竹子,放到竹竿底部,苏乐用手一扣,盐卤哗啦啦流了下了,伸手蘸一点尝尝,真咸。
彭羽也伸手蘸了一下,咸,是真盐卤。
苏乐懂了,盐池会垮是因为开口太大,真正的盐卤在地底下,突然间她想起了卓简井。
不行,她得回蛮王府好好琢磨琢磨,她并不是天生全能,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琢磨,一次又一次的试验。
她从一边捧来土,将刚打出一眼儿盖上,又踩了两脚。
“这事儿干系重大,彭羽不要声张,若是随意让人开采,有可能这条盐卤就废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安全地开采出来。”
彭羽也深知这事的重要性。
“如果能采,那朝廷……”,朝廷会允许他们开采私盐吗?
“上交朝廷不就行了,你真以为开出来就是你的?”想什么呢,天真。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费劲开采。”彭羽不懂,他们不是有盐吃。
“不是,彭羽你真应该多看看民生,再应该多和夫子聊聊天提高一下思想高度,咱有自己的盐价格就能下来,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吃上盐,我们所付出的只不过是人力物力,上税而已。”
这基本算是无本买卖,若是交给私人,第一无法控制盐的质量,万一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得死多少人;第二,私盐太多价格就乱,市场不好控制;第三,如果谁都能开采,对生态的破坏极大,商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
对朝廷来说这种每个人每天必须消耗的东西,税收之庞大,也不可能放开给个人。
还有很多利害关系,她不想一一说给彭羽,有些事需要他自己体验。
“我走了,你记得保密。”
彭羽站在原地细细回想着苏乐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差距在哪里了,苏乐懂底层人的生活,从上往下俯视,而他一直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
哪怕出门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