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不出门。
府里没一个喜欢听戏的,所以火堂成了大家的娱乐室。
墨来陪着覃伯、简夫子打少胡,苏乐几人在一旁观战。
那律从门外喊出了她。
“昨天问得怎么样?”
苏乐把毛瞎子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律在心中算计着,年龄确实对得上。
“你也见过墨来小时候,你就没发现他和你丢失的侄儿长得一样?”苏乐好奇地问道,照说不应该啊。
当时他确实没联想起来,那律实话实说,“我那侄儿小时候长得很胖,墨来小时候瘦得跟猴一样,换作是你,你能联想起来?”
也是,如果墨来是大表舅的孩子,在家肯定吃的好,穿得好,丢了以后怎么活下来的都不知道。
“第一个孩子丢了,第二个就看得精贵了,越是养得精细,越长不好”,孩子养得瘦,才发现和小时候的墨来长得相像。
这么说也有道理,“得想个法子和大舅娘对一对,若是错了不是空欢喜一场?”
那律心里有想法,但不能跟苏乐说,“接下来交给我,有结果了我告诉你。”
这是那律的家事,苏乐不便问太详细,说完就回了火堂。
那律带着消息去了蛮王书房,又叫去苏承宁,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才从书房出来回到火堂。
蛮王喜欢打少胡,平时忙,难得过年放假,看到墨来几人打得热闹,手痒痒,但人一盘没打完,他也不能抢位置,就在一边绕着圈看,越看越心痒。
“你打这个做什么,打了你的闲牌都不能凑十二符了。”
“你是做对对符吗?”
“你符都没清完,赢不了了。”
蛮王一人看三家牌,底都给透干净了。
“老爷子,您这就不地道了,一人看三家牌,看完还要说出来”,柳星野不满了。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是让他们打快点”,蛮王不为所动,继续看继续说。
苏承宁笑了,“星野你不懂,简夫子,来来来,咱俩下棋,让老爷子过过瘾。”
被蛮王这么一闹腾,简夫子也确实打不下去了,把位置让出来给蛮王。
覃伯看了看沙漏也不打了,他得去准备晚饭,再清点清点明日要用的东西,将位置让给了那律。
新的牌局组好了,蛮王搓搓手,今天他要打尽兴,苏乐看到笑出了声,嘎公怎么这么可爱。
这边简夫子和苏承宁的棋局摆上了。
初三,摆手节,七寨汇聚一堂,是整个巴山界的大日子。
各寨一早出发,带齐贡品,赶来蛮王府。
覃伯忙得见不到人,从蛮王府门一直到一里路外都铺上了红毡。
苏乐几人随那律在路口迎接各寨寨主。
远远地一个声音接一个声音传来。
“蛮王寨到”
“白涯寨到”
“木余寨到”
“火烧寨到”
“麻阳寨到”
“屏山寨到”
“偏寨到”
寨主和他的亲随骑着马,后面跟着身着盛装寨子里最好看的姑娘和最帅的小伙,再后面是一辆辆装满贡品的马车。
有的队伍长,有的队伍短。
每过去一队,柳星野在苏乐身后评价着,“要说最好看的姑娘还是白涯寨和偏寨的,偏寨人不仅多,还富有。”
平时不爱说话的惹木被这热闹的场景也带动了,“她们最喜欢吃辣。”
墨来也不掉队,“我觉得屏山寨的小伙挺不错,长得其他寨的要高一些,是因为屏山寨地势高一些吗?”
柳星野接话道,“偏寨的小伙长得好看,你看那一个个眉清目秀的,皮肤白里透红。”
惹木不这样认为,“偏寨的男人耙耳朵,不阳刚,长得好看但没什么用。”
墨来点点头,他也听说了,偏寨男儿怕媳妇,“那不是更好吗,嫁过去不受罪。”
柳星野又说道,“反正火烧寨和麻阳寨不要嫁,上次被梯玛点名批评了,那边的婆婆不好惹。”
惹木点点头,深以为然,“麻阳寨有个婆婆打儿媳的,可厉害了,平时在家不干活说自己身体不好,打起媳妇来真要命。”
苏乐听了差点笑出声。
那律伸出手一人脑袋上给一巴掌,“认真点。”
直到所有的队伍走完,那律才带着他们回了蛮王祠参加祭天活动。
掌堂梯玛身穿红袍站在二十米高的竹塔上,戴着面具舞姿夸张,竹塔下围了一圈十二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蓝袍祭司,随着梯却一同舞着。
只听梯玛一声喊,场周十几面大鼓同时敲响,鼓声在山谷里回荡,那一刻心神一震。
是告诉人,持敬畏之心,是告慰天,祈来年顺遂。
一声歌词一声鼓,一声鼓响一身舞。
高塔上的梯玛仿佛在用生命跳舞,夸张到极致的动作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献给神明。
人类是渺小的,在自然之力面前毫无反抗。
人类是顽强的,在恶劣的环境中繁衍生息。
神明啊,如果你能听得到,耄耋命已定,少年正当值,我不贪心,以我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