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与襄州交界处驻扎着光化军。
璟王带着人直奔而去,到了辕门,侍卫上前请见军使并出示信物。
士兵拿着信物一路小跑来到军所前,递上信物,禀报了情况。
唐军使拿着信物看了看递给一旁的通判,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呀,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唉”
通判接过信物仔细辨认,“来的是老二老三?”定王在京中,有什么事也不会用上他们。
“说是年纪不大,应该是这个”,唐军使比了个三,转身坐回椅子上,把着扶手身体前倾,“他肯定是来借兵的。”
通判捋着胡须,眯着眼向北方看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唐军使撇撇嘴不赞同通判这句话,伸出手比了个二,“那算哪门子虎?从来没出过京,能和这个比?”又伸出大拇指。
“军使说的倒也是”,通判也伸出大拇指,“这个全大夏可打遍了,驻军几手都是他带过的兵,也就近几年上头改了制度,以文制武,才轮到咱们管着驻军。”
唐军使再次叹了口气,比了个二,“谁说不是呢,可是上头喜欢这个,叶家的一身本事都在他身上,若是比学问,比治理,还是这个行。”
“那军使的意思是?属下可听说……”通判伸出手向天指了指,“病了,病得很重。”
唐军使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一声,“不病也得病,自古以来这样的事都是比谁的拳头大,谁的心更狠,虽说老二老三都逃了出来,想要再回去,怕是难上加难。”
这不就来借兵了吗,胳膊扭不过大腿,定王十几年军中沉淀,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我的意思是两边都不得罪,毕竟这是他们兄弟自己的家事,若是真要二选一,这倒是能去卖个好”,唐军使为自己想的妙招拍手叫绝,这不就能往上攀了么,以后想调个地方也容易。
通判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觉得大拇指更有希望,这倒也是实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随即点点头,拿着信物出去回话了。
璟王收到自己递出的信物和一句话,“唐军使沉疴难起,小人仅为通判概不由己,望公子原谅则个。”
呵,还咬文嚼字的,璟王深吸一口气。
侍卫听到这话怒气冲天,“什么沉疴难起,分明就是借口”,抽出刀就想杀进去,这是他们被拒绝的第二回。
璟王伸手拦住侍卫,脸上神色不惊,“人之常情,走吧。”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了小院。
璟王听了侍卫的禀报,让人将小女孩从柴房拎出来。
他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冷声道,“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说你的目的。”
小女孩看着周围的带刀侍卫和椅子上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很凶的男孩,她肯定打不过,而且还跑不过。
再看一圈,没有看到苏乐,她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现在是真跑不出去了。
“我,我是唐州人,唐州柳家,去年十月一伙人冲进我家,抢了传家宝,杀了我全家,放火烧了宅子,我从家里逃出来,被人追杀,跑了很久,才到了这里。”
“嗯,继续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璟王不为所动。
提起伤心事,这几个月一路逃到邓州都没哭过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给我烤鸡吃,逃出来这么久第一次吃到肉,我想着她人好,我想跟着她,你们有刀,武功比我好,就算那些人追了来,你们也打得过。”
那律听着觉得有些不太相信,随口问道,“什么样的传家宝值得闹这么大动静?”
小女孩抽噎着,老实交待,“是我祖祖祖爷爷传下来的,叫合蚌珍珠,是一个人头大小的蚌壳,里面有一颗拳头大的珍珠,但是珍珠与蚌壳长在了一起,所以就命人在蚌壳上镶嵌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宝石。”
这么一说璟王好像有些印像,是在哪儿见过呢,在哪儿呢。
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璟王身边,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嘀咕,小声提醒道,“年前那个谁生辰晏上。”
年底过生辰的只有永平郡主一人,每年她过完生辰就快过年了。
璟王一拍额头,对,那天永平生辰宴请了三品以上朝官家眷,他作为永平的叔叔自然也要出席,永平甚是喜欢这件宝物,将它放在一众贺礼最显眼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这抢宝物决不是永平下手抢的,定是地方官为了谄媚献上的。
不得不说这件宝贝确实让人眼红,献上这个宝物能不能高升。
那律听完小女孩的描述,不由咂舌,“难怪眼红,怀璧其罪啊。”
苏乐听完也是唏嘘,有些耳舒,想了想,“合蚌珍珠那不是传说中太极门的宝物吗?柳家就是太极门?”
小女孩点点头。
“你能从唐州逃到邓州,心性坚定,定然也不会为了一份烤鸡而去投靠别人,你只能是出于别的目的”,苏乐断言道。
小女孩低下头,不想这个六岁小姑娘这么不好糊弄,只能实话实说,“有人找到我了,我逃了出来,恰巧听到店小二说你们是京里来的,我想跟着你们上京,去告状。”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