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蒙着眼,心都跟着突突了一下。
这远比在医馆里面更为狠厉。
她微蹙了一下眉,几乎也是用尽了力气,才稍稍平复下内心的恐惧,强装镇定的昂着头。
老头微眯了一下眼,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稀奇了,点了点头,“好,很好,你这个丫头倒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瞧着她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雾。
即便是蒙面,他的威压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可她,竟可撑下去。
他看向宋梓言的眸子,也多了些许赞赏。
他伸手就掀开了她眼前的面纱。
一道幽暗的火光落在了她的眼中,她伸手掩了一下,这才定睛看着老头。
“呵,救个人,也只敢在这样暗不见天日的洞子里面进行,看样子,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过街的老鼠……不,你恐怕连过街老鼠都不如吧!”
“你,”
一侧的侍卫妄想怒骂宋梓言,被老头瞥了一眼,生生将话吞咽进了肚子里。
“随你如何说,总之,此处药材都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用具,我不懂,却也照着打了一套,银针亦有,你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立即叫人继续去打,
总之,你若是医治不好我儿,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头一步步逼向她,眸子里都带了一抹警告。
宋梓言恍惚,心知此人所言非虚,她要活着出去,只怕必须得将人救活。
再则,她乃是大夫,无论对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须得全力以赴的救治病人。
如今也是!
不等她多想,老头再一个眼神,侍卫就将她丢进了一间石屋里。
随即只听一声‘啪’的声响,石门就合上了。
四面都是石壁,唯一的通风之处,也就是顶上,是一处断崖。
里面有一条河水,一张床,为避免潮湿,床下方铺了一层竹炭。
倒是一个极懂的人。
床上,应当就是在外面四处乱撞,如今被带进来的公子了。
他时不时还哼唧着,似乎十分的痛苦。
宋梓言眸子微微一皱,上前走了一步,扳了一下公子的肩膀,一张熟悉的脸,瞬息就入了她的眼。
“云寒祁?”
宋梓言惊诧地低喊了一声。
云寒祁仿佛是听见了宋梓言的声音,回过眸子看了她一眼,痛苦的眼神里连一点点的光亮都没有。
“宋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云寒祁深吸了一
口气,强忍着痛苦,尽量不显病态的与她说了一句话。
他还妄想撑起身子,平视着她的眸子。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强撑什么!”
宋梓言叹息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侧的银针,取了过来,替他扎了几针,“你为何不来寻我?”
“不想为难你,况且,我这副样子,着实不雅……”
“一派胡言!”
宋梓言摇晃了一下头,看着他,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先前着实是救不了他,可自打有了蛇王遗留下来的珠子后,她的戒指仿佛融合了其中的力量,医疗器械也已经变得更好了一些。
如若是替他做脑部手术,也可以信手拈来了。
不过,还是得需要雎儿在一侧打下手。
毕竟一个手术要做到天衣无缝,她一个主刀人,也须得有人在一侧协助。
思索着,她用视空之术看了一下他当前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脑子里面的瘤子不知为何长得极其迅速,如今已经开始膨胀了。
先前说的决绝做不了,主要是因为要开颅,如若是像先前姜奎那样的问题,也就是开了一个小小的创口,长公主全权交给了她,倒是轻
松就解决了。
但云寒祁的瘤子位置不对,须得开一大半个脑袋,等同于直接给脑袋开瓢了。
就老头那性子,怕是她刚放在脑袋上,就一刀劈死她了。
再则就是先前瘤子还小,就算是开刀,想要摘取,也会有些麻烦。
她说不能医治,也只是为了让他觉得极其的困难,如此也免了出了问题,找她麻烦。
可如今……人家这明显就是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就算是说什么,都已经是惘然了。
云寒祁看着她,疼痛也已经减轻了,他低声说道,“是我父亲将你带来的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对不起……”
他脑袋微微低垂下去,眉目里都带着失落与揪心。
宋梓言见状,也就浅笑一声,“他,应该是很在乎你的。”
云寒祁点了点头,“家中就我一个男子,我若是死了,家中姐妹往后没了依靠,只怕权力旁落,也会受到旁人的欺负。”
宋梓言瞧着他,以往知晓他的身份不一般,可未曾想到,他还背负着这么多。
“原是如此。”
宋梓言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
“我自小就患有脑疾,稍微一动,脑子就承受不住晕厥,是师父将我带去
了药谷,而后就一直隐姓埋名在师父身边,对外则称我在外拜师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