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言眉头紧锁,伸手揉了一下肩膀,缓缓站起身。
“你到底做了什么?”
管家回过头,瞬息暴走,一个箭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说!”
一股窒息的感觉瞬息直冲大脑,眼前也渐渐没了光亮。
“咳咳……”
突然,不知何处飘来了一阵轻咳,仿若幽灵一般,“东叔。”
东叔手一滞,这才松开了她。
他立即直立着身子,微微前倾,瞬息收敛了杀气,“是。”
宋梓言落在地上,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慢慢恢复过来,她微闭着的眸子,细长的睫毛还微微抖动着,手心握拳……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眸子,入眼的,却是另一个男子。
男子五官极为清秀,脸色苍白无血丝,斜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了一块手帕,轻掩在口鼻间。
“抱歉,是东叔鲁莽了。”
男子气息羸弱,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在耗费生命。
宋梓言何曾遭受过如此气,难不成方才是她施针的动作,像谋杀?
气恼,不愿理会……
“你会行针之术?”
男子言语颇为淡漠,可最后一字的音调,虽极力压制,却依旧难掩欣喜。
东叔得了此话,也多了一丝诧异。
行针之术,那可是传闻,这样一个封闭小县城,会有人会?
“治病救人,医者本心,可府上医治,许我医术不精,难以施救。”
宋梓言缓缓起身,不卑不亢,言语间也带了疏离。
“还请姑娘出手相救。”
男子言语轻柔,抬眸之间,孱弱的面容上,却带了一丝倔强。
“旁人救治,是费时,府上救人,是要命,小女不才,命不够。”
宋梓言气还郁结于心,方才紧紧一瞬息,就感受到来自生命的威胁。
纵有医者本心,可以命换命,她可不是圣母!
“东叔!”
男子一声低呵。
东叔恍惚,身形一闪,再进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五十两白银。
“姑娘,方才是我鲁莽了,还请见谅!”
行针之术难得,如若是半吊子,想必公子也不会出来。
“受不起!”
纵使缺银子,可她属实不爽。
“来人。”东叔再一次呼唤一声。
外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下人,手中亦捧着托盘。
又是五十两白银。
“请姑娘相救!”
东叔声音铿锵有力,与先前的冷眼不屑,全然不同,其中还略带着祈求之言。
她可是超脱世俗之人,怎会是这区区‘五斗米’折腰的人?
可
不修仙,得吃饭,还得找住处……没有银子,她哪里能活?
为了活着!
“看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医者仁心,我且不与你们计较。”
她昂着头,手轻巧的在托盘上一扫,一百两银子就收入囊中了,“我,我可不是为了这区区百两银子哦。”
“姑娘高义,只要能治好我家小姐,公子必有重谢。”
东叔在内心暗戳戳的无语了一下,立即面带微笑,回应一句。
男子亦点了点头,就被下人推着轮椅,出去了。
“银针,可有?”
宋梓言抬眸询问了一句。
“有,我这就给您取。”
东叔一改先前淡漠,极为迅速的出去了。
小姑娘此刻还在迟疑之中,一动不动,听着方才双方的谈话,她弱弱的回了一句,“所以,我的腿……”
“行针在我,能不能站起来,在你。”
宋梓言面都对伤情,神色立即就严肃了,不再有任何情愫,说出口的话语,也变得冷漠了许多。
“嗯?什么意思?”
小姑娘神色恍惚,一时之间,似是有希望,又好似就是一场空。
“闭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宋梓言并未理会她,一个公主抱,就把她丢到了床上。
“不是,你这……”
“你
实在太聒噪了,问你什么,是就眨眼一次,不是眨眼两次。”
小姑娘话音未落,宋梓言伸手就点了她的哑穴。
哑穴,从医学上来说,就是阻隔声带抖动,相当于触动神经条件反射下的一块息肉进行阻隔。
小姑娘瞪大了眼,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此时宋梓言的手,已经游走在她的小腿,指腹轻轻摁压,都没有任何反应,微微屈膝替她做了一个膝跳反应,双脚都动了。
小姑娘靠在枕头上,也看见了,她不停的眨眼睛,欣喜难掩于表,可宋梓言连抬眸都未曾。
不过仅仅是这样,她似乎也有了希望。
几番测试下来,宋梓言也大抵了解了。
她的双膝确实没有问题,应该是被重物压太久,神经自以为坏死,就停止工作了。
郎中之所以说,会行针之术,或许能救,那就是借助对脑部、腿部的神经同时刺激。
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