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你！”
下唇刺痛了一下，夏秋秋吃痛，气呼呼地梗着脖子拉开和他的距离。
对上他幽沉的俊脸，她一霎间就别过头去，遮住眼底的涟漪。没好气地收紧下巴不去看他的表情。
她怕美色误人，自己容易再次陷进去，也害怕自己陷进去了，他来一句“ 夏秋秋，你想什么呢？”
夏秋秋是从小被捧在心尖上娇养长大的宝贝。
除了顾怀年，她没受过别的委屈。她承认刚开始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甘心，到后来也想着要狠狠报复离开。
可现在应该离开了，她却无法抑制地真的伤了心。
被藏在心底刻意忽略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地不管不顾地倒出来。
“ 其实我一点都没有生气你对我凶，虽然有点吓到了，可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她深呼吸几下，随后半仰着脖子趴在他胸口。
顾怀年对上她的鼻尖，定定地望着她。
粉粉白白的脸蛋，眼角还挂着隐隐的泪珠，好不可怜的样子。原本想制止她再说下去的顾怀年张嘴又哑然。
夏秋秋从怀里抽出一只手覆上紧绷的下颚线和薄唇，生怕他一开口自己就失了勇气。
“ 我也没有生气你和安言的事。”
顾怀年的表情变了，夏秋秋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缓缓蜷起，指节相抵，打散残存的爱意。
他连自己为什么想要离开都不知道。
“ 我生气的是，你把我当成软骨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夏秋秋很清楚顾怀年这样骄傲的人，不可能吃回头草，他和安言的照片只是他故意给自己看，逼自己去撒泼打滚。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服软，就好像顾怀年确定她次次都会回头一般。
窗外的风景再好，她也厌倦了倒第三次车。
“ 别不喜欢我。”
下了神坛的男人，捧着花献到她面前，似哀求、似醒悟。他虔诚地低下头吻着女孩娇嫩的手背，滚烫又炽热。
他的小兔子只是有些懒，却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女孩。
顾怀年把她雪白的手放在胸口，颤抖地把曾经独属于他的月亮拥入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头里。无声又汹涌。
她会感受到他不停狂跳，已然乱了的心跳吗？
“ 我爱你…”
夏秋秋不知是力道太大，还是三个字冲击力太强。
她仿佛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她望向男人的眼眸，他眼里有被阳光亲吻过后的碎冰，温柔地和少年时期的他重叠。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奔涌而出，她哭得小声，顾怀年只能为她抹去串珠般的眼泪，柔声细语地重复着“ 对不起”。
说多了，也很简单。
夏秋秋哭了很久，顾怀年倒了两杯蜂蜜水一口一口喂给她喝。她口中干涩，喝完了却还能再哭一场。
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桃子，累得眼皮子不停打架，还在抽泣。
顾怀年安慰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无果。
怕她真的哭背过气，只能慢慢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哄她睡个安稳觉。
夏秋秋贪恋最后的温柔，乖巧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一觉睡得很沉，竟是半个梦都没有再做。醒来她就宛如新生，和从前的风景告别。
她要去下一站。
她小心地从顾怀年怀里抽身，后者下意识把她拉回来，试图抓住残存的温暖。
可惜顾怀年已经太久没睡好，素来清明的眼下都泛出一些淡淡的乌青。夏秋秋只不动了一会儿他就又松开了力道。
夏秋秋也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金黄的胶质打乱了清透的颜色。
她最后一次趴在他身边，长发细碎地划过他胸前，撑着胳膊低头吻了他喉结边的小痣，和他呢喃道别。
“ 再见，哥哥。”
她很记仇也很健忘，脚步轻快地宛如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小动物，关上门就一切复苏在春天。
不会为了任何事改变她本来的性格，她从小恣意洒脱，怎会为了男人变成温柔沉闷的葫芦？
她还是那个娇俏迷人的大小姐。
从衣帽间拿出好几套衣服对比半天，最后选了一条黑色、走起来银色细闪若隐若现的连衣裙。
到大腿处的波浪下摆，微喇袖口，看起来少女俏皮感十足又不失灵动气息。
她垫起脚尖从架子上拿出崭新的盒子，里面是前两天逛街时新买的靴子，夏秋秋在镜子面前比了比，随后提在手里大步往外走。
波浪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泛着光泽，娇俏的脸上丝毫没有病才好的模样。
她一推开门，顾怀年就插着口袋看着她，男人神采湛然，却面容冷肃。
夏秋秋垂着眼当他是空气，啪地一声合上门。她左手拿着包，若无其事抬起一只脚自顾自地想要单手穿鞋。
可惜靴子就像不听话似地，怎么也穿不上，还弄得她差点往后摔倒。想要在旧爱面前表现出潇洒模样的夏秋秋一下子有些尴尬。
顾怀年的目光从她头上的锆石细圈发箍转到她锁骨处的细链，这幅打扮总之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