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原来这家店是玄天仙尊的。难怪他那么豪气地说一人一间房,出入这里如同习以为常地好像出入自己家。
那两只狐狸殷勤地迎我进了房间,进入房间后我才知道这儿的环境实在是太美。整个房间很大,能见到的地方都摆着一瓶瓶高高低低的银川花。而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虽然现在刚刚入春,但那竹林如同墨绿的围帐,浓雾从竹林中荡入屋子,我嗅到淡淡的碳火香气。
扭过头一看发现屋子里有一只小火炉,炉子里炭火烧的噼啪作响,炉子上还滚着一壶茶。
那两只狐狸原本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他们手里托着描金的大托盘,小碎步凑到我面前弯腰屈膝笑眯眯地说:“夫人,请用点心。”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手指却犹豫着要不要去拿。那些点心精致,小巧玲珑,看起来非常诱人。但是我已经辟谷很久馋得很,现在玄天仙尊不在,我虽然想吃但又纠结,看着这些点心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吃这些。
那两只狐狸看出我的犹豫,于是连忙说:“这是仙尊临走时嘱咐我们请您尝的。这些点心和普通的点心不一样,是灵植幻化而成的,吃了可以增长灵力。”
“是啊,请您尝尝……”
“您尝尝……”
“对,尝尝……”
我看着这两只嘴碎但却讨人喜欢的大狐狸,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们。于是捡起一块点心搁在口中,那点心是竹叶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叶淡绿的小舟。入口带着一股茶香,微微发苦,但味道醇厚。
那点心入口即化,待我微微张嘴竟然从口中散出丝丝缕缕的雾气,看起来十分新鲜好玩。盘子里还有大大小小共十几种点心,一样比一样精巧,每一件看起来都异常的新奇。
“您喜欢就好,仙尊他嘱咐我们先服侍您,您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叫我们。”
“我们先退下了……”
我点点头,微笑着看着两只狐狸迈着小碎步退出房间。我来到炉火边给自己倒了壶茶,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整个人十分惬意。
迷迷糊糊地等了好久,我卧在炉边的塌上小憩片刻,因为这永夜城常年都是一片昏暗如同长夜,所以我在这也难免犯困。我脱掉身上的外袍披在身上,然后又光着脚蜷缩在炉边听着火炉里的噼啪声,实在是悠然自得。
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屋子的门突然被人哗啦一声打开,我睁着朦胧的睡眼抬头看去。屋里点着几盏灯,我借着昏昏沉沉的灯光看过去本以为是玄天仙尊回来了但看清才发现不是。
那个男人嗓门大,他直接推门就往屋子里闯,进门就喊玄天仙尊的名字。
我了揉眼睛才发现那陌生男人身材高大,他身上随便穿着一件淡色的薄衫,但肩上却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毛皮的外袍。那男人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更衬得他皮肤似雪一样的白。他用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澄净的眼眸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惊异与探寻。
他看见我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毫不客气地盯着我的脚看。
我有些不悦地冷冷道:“你走错屋子了吧。”
屋外挤进来那两只狐狸,他们俩慌张地想将男人请出去说着:“这位是仙尊的眷侣,还请您……”
我很不高兴地转过身穿上外袍,然后拢起自己散乱的长发。那男人则是仍然立在门口,他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不屑,最后笑笑说:“没想到玄苍斩他还有金屋藏娇的时候……只不过这美人……”
那两只狐狸局促地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像请他出去,但那陌生男人硬是站在门口给我难堪。
他轻佻地说:“还以为是多美貌的女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我穿好了衣服,然后转过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你有完没完?”
“什么?”
“我问你有完没完?”
那男人站在门口没进来,屋内昏暗的灯影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灭。他忍不住促狭地低头看着我打趣道:“姑娘你何必生气呢?你也许不认识我,我是你那玄天仙尊交往多年的挚友,我每次都会来找他一起饮酒品茶。我为人一向随便惯了,还请你多担待。”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想着玄苍斩又哪来这么一位狐朋狗友,他这个朋友可实在该死,不,应该说是他们俩可实在该死。
“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在下,张千仞。”
“前任兄,朋友妻不可欺,你该不会从前暗恋玄天仙尊吧?我看你对我有好大的态度,知道的说你是玄天仙尊的多年挚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前任。”
张千仞刚要说话,我就立马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他说:“前任兄,我觉得咱们在二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张千仞:“竟有如此的缘分?那么,缘从何起呢?”
我冷笑道:“灯火阑珊,你蓦然回首。而我,却隐藏在灯影里。”
门口那两只狐狸入神地附和道:
“一个在明处”
“一个在暗处。”
“嘘,快尔特。”我继续竖起那根手指轻轻嘘道:“彼时彼刻,恰如……”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