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越说越激动，居然有人想要动手来抓我的胳膊。我用力挥动手臂不叫那些人碰我，汐儿则是挡在我前面嗲声嗲气地喊道：“你们这些人要干嘛呀！”
“抓住那两个女人！别让她们跑了！”
“就是她们祸害村子的！抓住她们！”
说着，就有人上来拉扯我的袖子和肩膀。其中还有几个人不怀好意地蹭过来故意去抓汐儿的胳膊，用脏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慌乱中，我仿佛见到了红玉曾经也是被如此对待，全村人指责一个弱女子是祸害，叫嚣着要把她就地正法，所有人都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进深渊。
我心中的愤怒瞬间冲破心神，身上的一股煞气震开上前拉扯我手臂的村民。我一把抽出系在腰间的百戒鞭，狠狠在空中抽了个响亮的鞭花。
我上前一步将汐儿挡在身后，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被弄脏的袖子，随后用如同寒冰一样的声音对那群人吼道：“抓你妈抓！都给老子滚开！愚不可及！你们也有自己的母亲，姐妹，子女！今天你们这群人自以为献祭的是跟自己无关的女子，明天你们牺牲的就是就是自己的亲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执迷不悟，好！很好！不妨直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救世济民的大善人！我就算要救，我也不会去救你们这群蠢货的命！你们就给我一起跟无辜惨死的红玉，你们就跟她一起陪葬吧！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我要你们今天全都给我死！”
汐儿被我喊地吓了一跳，躲在我后面瑟瑟发抖，她从不知道我生气的时候这么恐怖。也不知道在人群中喊了声：“女魔头要杀人啦！”
原本围聚在一起的村民推推搡搡地往外跑，生怕晚了一步就真的会被我残忍杀害。
我被这群人弄地哭笑不得，一时间我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我身上的戾气一重，他们就害怕的散开，我若是稍稍一胆怯，这些人就会如冤魂一般缠过来。
看来我以后不论做什么还是厉害一些比较好，免得被怨鬼缠上。
身后的山林还在震，仿佛是有怨鬼要从峰云山下逃逸而出。乌云将天上的寒月遮住，峰云山中阴森森、寒凛凛的裂缝中不断冒出阵阵鬼气。
见村民都逃出去避难了，汐儿摇摇我的胳膊说：“姐姐，我们也快去避难吧。”
我轻轻摇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山上。我看不到玄天仙尊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的灵力，现在不知道他和权龙御打的怎么样了。
“姐姐！”
“好……我们走……”
就在我带着汐儿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苍老的声音：“等一下！姑娘！你知道我儿在山上吗？”
惊讶的扭过头一看，发现居然那居然是权龙御的老娘。那老妇人白发苍苍，腿脚也不灵便，拄着拐杖走路都很吃力。
但她还是独自摸索了过来，四处打听权龙御的下落。
我有些心软，于是上前几步扶住了她道：“他现在应该在山上，不知道您要干嘛。”
那老妇人禁闭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眼泪，她慌张地拉着我解释：“刚刚有乡亲跑到我家叫我去避难，他们还说我儿还在山上，我放心不下，我得上去找他。”
哪怕权龙御再可恨，但他的老母亲实在可怜。可就算是再不忍心，我也得把实话告诉她。
那老妇人听完之后老泪纵横：“我也晓得，我虽然眼瞎但是我心不盲，他不听我的话是我没教好他，我现在就上山，我不能叫他把峰云山毁了，我不能叫他把全家村毁了……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我上山找他，他看见我就不会再胡闹了。我儿子对不起你们，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们。”
我咬咬牙回头对汐儿说：“汐儿！你来背她，我们上山去找他们。”
汐儿没说别的，直接弯下身子将老妇人轻轻背了起来。老人比她看起来还要轻，我扶着她上汐儿的肩膀，只觉得她轻飘飘飘的就像一团棉花。可怜老人活了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她那不孝的儿子折腾上山。
山上有断裂的树木，砸落的石块，还有将近半米宽的裂缝也从山上到山下蔓延数百米，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四处逃窜的鸟兽。
坦白局，老人比我们敢说。
她说，她知道她儿子干的都不是人事，她知道她儿子在地下室炼尸养鬼，她知道她儿子残害妇女，她知道她儿子挖了红玉的眼睛给她治眼睛。
她说她每晚做梦都能梦见一个穿白衣的女鬼扑她抓她，她没见过红玉但是能在梦里清楚见到那变成女鬼的红玉是什么样子。
她说都是报应，她认。
她说是她没教育好他害了他，要死也应该是她先死。
我自认为我其实心硬血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淡说一句：“的确，养不教父母之过。”
但是我心里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说不出，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有人说这事因果循环自有报应，做错了事就要立正挨打。
可是要反抗也要妥协，要忍耐又要爆发，我实在想不明白。很多事并非非黑即白，但是我们又要如何去追究呢？
报复，要怎么才算报复？快意，要怎么才算快意？现在我唯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