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家其实在传着这样的流言，但我却没有去管……”
夸父用手撑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连山想好的安慰的语言，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沉默着看着夸父在那自言自语。
“要是当时我哪怕是随意提一句，羽前辈可能就不会离开我们……”夸父表情露出了一丝痛苦。
思考了良久，连山还是将手搭在了夸父的肩上，“这并不能怪你，夸父老哥，只是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自己没做到的也不该强求。”
夸父没有抬头，语气依旧沉重：“但只是提一嘴而已，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去做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呢？”
“事已至此，我们不必缅怀过去了。”连山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能这样安慰。
“自从在有熊氏定居下来之后，我就开始向那些人解释羽前辈的那些苦衷和行为，希望能改变他们的看法……”夸父终于抬头，看向连山。
“我努力了很久，跟着我们一起搬过来的所有人，我都去和他交流过了，几乎所有人都改变了观点……”夸父嘴角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大概就是……我做的一点补偿吧。”夸父语气中显露出了一丝疲惫。
连山眼神闪动了一番，看向夸父的眼神多出了几丝难以置信。
“夸父老哥……你……”
“连山。”夸父这一次将自己的手搭上了连胜的肩，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
“连山，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我们已经老了。”夸父看向连山的眼神中显露出了一丝沧桑。
“不！您今年还很年轻！”连山连忙神色严肃的否认。
“哈……我这只算正直壮年吧，不要以为我来到这里还是那个只会打猎的糙汉子，那个叫文字的东西，我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的。”夸父自信的指了指胸口。
“你夸父老哥可不笨。”夸父想大笑一声，却只发出了连续的咳嗽。
“总之，未来在你们年轻人的手里，姬少首领马上就要接管整个部落，年轻的你们也将成为她的左膀右臂，部落的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只是……”
夸父的话顿了顿，然后表情严肃的看向了连山的眼睛。
“不想再让那种事发生了。”
连山沉默着，半响才微微点头。
夸父露出笑容，用力的拍了拍连山的肩膀。
“连山长大喽，不再是当年那个被野猪追着到处跑的小屁孩了。”夸父一脸开心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要是以后还能碰见羽前辈，那就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就算学了点字儿，咱也讲不出什么好话。”夸父在门口回过头，对着连山露出笑容。
连山也站起身，想要送夸父出门。
然而夸父摆着手，从连山的门外拔出已经烧了小半的火把，离开了连山的药屋。
连山下意识的看向天空，月亮和星星全都躲在浓厚的云下，若是没有远处那根火炬的照耀，世界对于一些人来说便是漆黑一片。
连山在门口驻足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回到了屋里。
“明天还是再去找一趟羽大哥吧，把夸父老哥的话带给他，鱼大哥应该会……挺开心的。”
连山躺上了自己的床，睡意瞬间袭来，迷迷糊糊之间，连山想到。
蜡笔由黄金之剑化作的玉尺静静的躺在连山身边，伴随着连山的呼吸逐渐发出微微荧光。
大量的药理知识在连山的梦境中出现，梦中的连山如饥似渴地接受着这些甘露。
只是当梦醒来，沉浸在其中的人，能留下几分梦境里的东西？
部落之外，纸昂羽躺在一根突出的树枝上，看着没有一丝星光的星空。
云朵厚到月亮无法找到一丝缝隙，除了远处莹莹的火光，似乎一切都在黑暗之中。
只是这种黑暗包含了大多数人，却绝对没有包括纸昂羽。
黑暗下的一切被尽收眼底，纸昂羽仰望着天空，期盼着月光能从缝隙中落下。
纵使为此，不眠不休。